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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袁世溫隨意以小解名義出去,抵達到院子臺階下,就見著中年人匆忙趕了過來。
袁世溫走到一處牆角,這裡種著紫藤,攀爬在牆上,正開著花,花序垂長而下,花蕾淺藍紫色,他上前聞了一口,問著:“馬先生,怎麼樣?”
馬先生垂手嘆的說著;“第一眼時能看見,正經的淡紅本命,想必是秀才位格而來,已沒有半點缺瑕了。”
袁世溫皺眉說著:“我雖不精這門道術,但按照常理,此子不過是縣裡分支之子,要成就這個本命,並且沒有半點缺瑕,也要有半年吧?”
“白身簡拔而上,是半年到一年才可,更高的要三年,所以朝廷命制,必須三年一提拔。”
“但非常人有非常之命,別說是三個月,就是三天都能適應的也不少,這就是先天貴人命。”
袁世溫徐徐而散步,馬先生隨後跟了過來,這是很大院落,園林優雅典,兩排廂房排列,裡面還住著人,微聞得人語之聲。
袁世溫俯身折了一枝嗅著,就不過去了,問著:“那他是什麼貴人命?”
“看不出,不但是他,別的貴人也看不出……您應該知道天道禁令。”馬先生憂鬱的說著。
原本的確可以窺探天機,但早在三十萬年前,就漸漸禁止了,望氣只能望見表面,不能深入,據說是為了人道運轉的平穩。
“能夠知道這些也可以了,看來並不是有才無命的人。”袁世溫笑著:“這樣我再觀察一陣,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大人什麼時候回去?”
“八月罷,州試定輸贏啊!”
能考取舉人,別說是大學士,就算是背後的六皇子也要注意到了。
才回得宴上,就聽見上面陸縣令笑說著:“葉秀才,聽聞你詩作上妙,今日一宴,何不作詩?”
說到這個,眾人就立刻掃看了過去,這個少年,一舉中童生秀才,又得龍君稱之“同進士”,已名傳應州了。
葉青一怔,卻也不遲疑,他自然有應景的詩,最著名就的“將進酒”,可這詩就這一篇,是用在轟動京都的,哪能用在這小小的縣宴上,但陸縣令初登縣令,又不好推辭,想了想,說著:“大人,學生連喝了幾倍,哪能作得出詩句和文章,不過先前去郡裡應試,半途曾留宿鄉間,卻得了一詩,還請各位大人鑑別。”
說完,長身而起,藉著酒意吟著:
莫笑農家臘酒渾,
豐年留客足雞豚。
山重水複疑無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簫鼓追隨春社近,
衣冠簡樸古風存。
從今若許閒乘月,
柱杖無時夜叩門。
這詩詠唱完了,眾人都痴了,良久,陸明才嘆著:“真是好詩,特別是這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簡直可稱千古名句。”
“遇到鄉村誠樸而忘了形骸,我是親歷親見過,可惜的是本縣,處於北邙山區域,臨著惡鄰,就有人偷騙搶劫作奸犯科都幹,靠著的就是有八百里北邙山,又連著北魏,官府鎮壓匪患,就逃著遠去,等風聲平息了再回來。”
“本縣方才說過,只准備辦幾件事,第一就是平息銀錢兌換,第二就是修路,第三就是整頓賊倉。”
“務必要把這平壽縣,治的和這詩裡說的一樣才可。”
眾人心思不同,都是轟然舉杯應諾,氣氛越是熱烈,到了下午,才宴散而盡,出了衙門。
上了牛車,葉青有些酒意,就在沉思,所想的正是這縣令。
前世記得這陸明還是辦了些實事,平息錢銀兌換是基本辦到,恢復到九百五十文一兩銀子。
修路也算是辦到了,又打通了幾條官道,使得來往繁榮起來,但整頓賊倉卻沒有辦完,甚至可以說栽了半個跟頭,卻是一個匪團被壓迫的狠了,走投無路,一夜之間,對著縣內大族舉行了殺戮。
七個大戶血洗,死了一百七十人,這案子就這樣大發了,結果朝廷震怒,三日內,將此此匪團殲滅於北邙山區內,並且將和這匪團有著牽連的二百十一人或斬或流放,顯示了朝廷的控制力量。
而陸明雖有政績,並且背後有人打點,但還是黯然調出了,品級沒有貶,卻到了清閒衙門,更不要說升官了,幾年辛苦付之東流。
可就是這次機會,縣裡空缺多了出來,才使葉家得以上位,在大劫來臨時多了幾年生路。
想到這裡.葉青眯著眼,閃過了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