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火否?”有人問著,專門備著浸油火把,雨中也可使用,但這時只舉了一支,僅能照亮左右。
“先不用!”俞帆回首,問一個人:“是這裡?”
這人是隊伍裡唯一的一個穿著便服的人,實是一路跟上來的眼線,這時雖在雨中,還是額上見汗,仔細盯著下面地形,又專門辨認這燈籠下的大門:“應該是,我親眼看著牛車進去……”
俞帆仰天看了看,這真是個暴雨夜了,殺人只要淋著這大雨,片刻痕跡就可衝去,當下站在坡頂,悶聲令著:“殺進去,雞犬不留,搶光財物,油火燒房,就當是大盜所作。
“是!”話才落下,三十騎衝散了雨幕,蹄下泥水ji射,鐵流一樣衝下,一切聲音都掩蓋在風雨聲。
昏暗雨幕下劃過閃電,照亮泥濘,照亮人馬,照亮小院,唯一留在坡上的眼線面孔慘白,喃喃著:“可當時見得是個神祠啊,這家酒鋪是後面一段路上,難道看花眼了……”
電光消逝在雨幕中,黑霧遮掩了這人。
馬隊中縱出兩人,轟的破開大門,燈籠中燭火搖曳一下,晃動光暗,伴隨著眾人下馬的是殺氣。
甲兵衝入庭院,分出一半直接搜尋,雨聲中只聽聞著“噗噗”幾聲,俞帆身後的一個甲兵首領這時就嗜血笑著:“這是弟兄殺了三個。”
“動靜還是太大了。”俞帆聽著這噗噗聲,壓下一點莫名而來不舒服,揮手指著黑暗中唯一亮起來燈火與人影的西廂:“殺上去,殺正主要緊!”
“是!”整齊的響應,十個甲兵持著強弓舉著,抵達到門前,自外面隱隱見得一個人正端座在堂內,似是想說些什麼。
可下一刻,這十個甲兵瞄準,勁弦陡松,嗖嗖嗖的長箭就穿了過去。
噗噗聲不絕於耳,十支長箭至少中了七支,但卻有點不對勁,這使得甲士首領不由皺眉:“再衝進去!”
“舉火吧。”俞帆命令著,又讚歎似一句:“他沒這麼容易死。”
十數道烈焰在院中亮起,甲士一把揭掉灰袍,顯出裡面甲衣,這時結陣而上,交替掩護著破門而入,刀光劍影在房間裡閃過,就是一聲驚叫:“這變作了塊木頭,是假人!”
甲士首領面色大變,疾聲喊著:“快退!”
聲音傳達,只撞在透明水波上,衝入的甲士知道不對,就要結陣退回,但只見著突一變,幾個甲士突相互出招,都是殺招。
“噗噗!”頓時就有著五個甲士被自己人殺死,而兩個甲士急退時,一道幽影欺近,長劍一閃。
“噗——”又是這熟悉聲,幽影回首看了俞帆一眼,從容轉至下一個甲士,又是一劍:“噗”
“葉青!”俞帆怒吼一聲,手中取得一個黃玉符捏碎,
所有甲士循聲急奔而回,又被幽影殺了一個,只在第二個時,響起金鐵相擊“乒”的一聲,甲士副隊長面色沉凝格擋住,順著敵人劍勢判定方位,一手揮匕疾刺而去。
“噗!”
一道火光擊在正中地面,“轟”的一聲,地下的陣盤裂了一絲紋路,地面法紋暴露了一大國,意味著法陣功能損壞
水火衝擊成絢麗虹光,終照亮了整個場所,展現這幕不是葉青,而是甲士副隊長下腹透出一截劍鋒!
甲士隊長見了,不由嘶聲大喊:“老三!”
俞帆面色難看,這時不指揮,還有空嘶喊——就算按照武經訓練,追究還不是真正經過戰場的甲士嗎?
俞帆頓時下令,親自指揮,合著退回來的人,十九張強弓在搭箭張弦。
劍鋒一抽,葉青不可思議扭曲著身子復正,冷漠望了眾人一眼,手上掐了靈訣:“霧!”
地下陣盤上明珠一亮,ji活了別的一組法紋,白霧迷茫而起,遮掩了葉青身影。
只剩下副隊長身子一軟跪地,鮮紅鋪了一地,猶不甘柱劍,目光難以置信——他手中銳匕分明該先送入敵人心臟,卻失算落在空處!
敵人何以將身體這樣不可思議扭曲?
武功原理,這姿勢本無可發力啊!
“射!”白霧擴散,隱隱泛紅,帶著血腥。
“公子,老三還……”
“他已經死了!射!”白霧擴散廟中,血腥瀰漫。
“公子!”
“我說射!”俞帆盯著甲士隊長,眸子閃過殺意,冷酷揮手,十九張強弓這時再不敢違抗,“嗖”的發箭覆蓋,霧中傳來撲撲入肉聲,隨之,熟悉的慘叫聲,遠遠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