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帆沒有留下口頭、書面的證據,總督也沒有,除了與那特使真人的短暫神識交流,一切約定都只是共同大敵下的共識和默契,幾句暗示就一切盡在不言中,在這下土任誰也抓不住把柄。
但葉青似看破這點,根本不讓他們的力量投入進攻,單純是讓所有將士進行土木工程,術師在安全的第二線緊跟推程序度,隨時準備為前面壘土對射的將士提供法力防護——有術師連這點也做不到,就是赤裸抗命,身為實力佔優的盟主直接可擒殺之。
又或逼總督、俞帆為保護部下而離場,就是將一切矛盾扯明,以力破開暗中勾結的殺局。
俞帆不準備給葉青這個稱心如意機會,這時定了心意,就平靜下來,坐觀虎牢關上太平道道士救火,這時似已自葉青的蓄謀算計中恢復過來——只是還是不斷折損法力,在超凡戰爭下,這些有時會是致命的事情。
“聯盟三家術師團合心一致,可以建立起相對優勢……可惜的是終不可能,而且道術力量也一直是最弱,哈哈……”
笑完,俞帆當下就沉思,到了現在,他已經沒有對葉青的輕視之心了。
“隆隆——”
沿著土堤一直巡視的隊伍歸來,寇先生翻身下馬,神色平靜,隱隱可見著一些焦慮。
俞帆心裡格了一下,暗示術師布了隔音,又見過了寇先生,見著灰色袍子,腳下穿一雙草鞋,樣子倒還算是齊整,只是瘦了許多,又略略白髮,越發顯的老相了。
這都是為了自己辛苦,俞帆不禁感念,口中卻笑著:“活脫還是個門客,你在地上不說,在下土世界,都已經是郡丞,秩俸六百石,也得養些官體”
寇先生也覺得自己過急了,看著主公,只見主公穿著戰袍,腰配著長劍,顯得格外英武,就笑著:“主公是侯門公子,我是草莽白身,雖蒙主公提拔,臣哪敢忘本”
俞帆聽了,就哈哈大笑,片刻,才收了笑容,問著:“有什麼事麼,你剛才去發覺了什麼?”
就見寇先生才遞上一份檔案,說:“這是我沿途收集繪製,主公先看看。
俞帆接過,目光看上去,說著:“你先用板凳坐了,我看完再說。”
“是”
寇先生躬身一揖,坐在親兵遞上來的板凳上,他性格深沉,此刻沉吟不說話,不時凝視一下聚精會神看著的俞帆。
片刻,聽俞帆嘆息一聲放開了檔案,卻問:“這我看了,你的想法是?”
寇先生透了一口氣,清清嗓子,一語驚人:“我懷疑葉青要掘黃河大堤這土堤一直向南連線到山壁上,向北一直連線到了黃河……只是現在水文條件於旱,黃河水位較低,按說……”
“也可以截流黃河,河水是在流動,但淤塞時自會漲溢,臨時增加區域性水位是可行。”俞帆目光一亮,臉上似笑不笑,在不遠處徐徐踱步,徐徐思考著
良久,才說著:“葉青夫人是真人,合其麾下的近百術師團實力勉強能為,但葉青肯定不會讓他的夫人冒險……要是三家術師團合力,再有些土著散道,那就輕鬆的很……”
“只是,此事我們豈會聽他?”俞帆說到這裡,又是苦笑了一下:“我想葉青也不會不明白,他是什麼用意呢?”
見著寇先生無話,又說著:“其實扣心問問,葉青白手起家,以一寒士而成天人,謀略文才都有可圈可點之處,而我與之交鋒,屢次受挫,是我德行和才能不夠”俞帆說到這裡,神態黯然。
寇先生聽完,見此,連忙說著:“主公這話,臣不敢苟同,葉青的確是人傑,可是一人之治,其興也勃,其亡也忽,往往一時興旺不得了,可轉眼不到幾年的光景,又因著某些原因葬送掉了,這在歷史上經常有”
“人主在於用人,關係到氣數的興衰,主公只要留心人才,必可後發而至,取得最後勝利。”
“而臣等必恭謹小心辦事,以求能輔助主公一二”
“你說的對”俞帆不過是發洩一下,受到了勸說,口氣就變了,說著正事上去:“我這就去見總督,他有和太平道聯絡渠道,就讓他通知對面做好對水淹的準備,加固下關城主體、法陣,以防葉青趁洪水之機,對關城掀起大規模攻擊……”
寇先生點點首,向俞帆一揖,補充著:“主公,話說是這樣,但是至少現在葉青還有盟主名分,我們要以個合適藉口來抵制術師呼叫……”
寇先生只是仔細推詳一下,就說著:“大耳賊你安敢掘黃河之堤以害萬民,這樣無底線之行事豈是盟主所為,吾羞與汝為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