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雨停了,此刻江岸吹來的風還帶著些燻熱,但大體上清涼了,在江堤四望,天上繁星點點,地上黑黝黝的營地峙矗著,連綿數十里,多種不同的氣機瀰漫在上面,略帶著點神秘的感覺。
曹軍主帳燈火通明
帥旗下一片寂靜,在主帳兩箭之遙,設著三個帳篷、豎著纛旗相互策應,親兵都按著長刀,昂首而立。
而大將聯袂而入,曹操見了,把手一擺,示意他們免禮,說:“都坐吧
一時帳內靜了下來,親兵將形勢圖移過來,點上燈,都是默默退出,此刻有座位的都坐著,沒有座位的齊整站成一排。
這時,幾乎所有地上核心人物都參加了這次緊急軍情會議,總督踱步凝視地圖,眉頭深皺,望著帳外暮色,臉色沉凝。
“只憑這一萬五的水軍,是撼動不了洛陽,董卓屯兵十萬在虎牢,又有三萬在長安,自身手捏著十七萬……除非葉青親自引一萬赤甲兵冒險溯流而上……你們確定他沒有暗裡偷渡?”
見著總督隱含的憂慮,術師團長暗暗嘆了一口氣,他是總督的老部下,總督一向雍容,舉止有度,辦事練達。
只是到了下土,卻屢次受挫,論這曹操的身體還年輕,可術師團長卻見得他多了幾絲白髮。
這時隱含的憂慮,更是從沒有見過,這時卻不好多說,只是微一躬身,簡單的說著:“四爪赤蛟還在中營。”
“到這位份上,想隱瞞這蛟龍基本上不可能呢了,當然,如果能隱瞞,那我們也不必鬥了——就算在下土世界,這也起碼是仙人位業了。”
許多地上人都鬆了口氣:“那便是了,葉青也清楚聯軍罅隙深深,自己一走就失去對各方壓制,萬一再在洛陽一帶戰敗……不,甚至只要被困住,等待他的就是分崩離析下場。”
“這麼說來只是葉青的一個障眼法?”
“多半是,兼有截擊關後封鎖要道的用意。”
有人聽了笑:“這葉青一向胃口大的很,虎牢關城還沒破就算破了十萬西涼軍困獸猶鬥,又有我們和俞帆二十萬,葉青以為能吃下?”
總督靜靜聽著這些人分析,始終不置可否,突回首:“能否聯絡董卓那邊擊殺這關羽?”
“那面損失了三個高階戰力,急調的新任指揮已否決再擴散力量,傾向於集中火力消滅葉青……而且這關羽斬殺袁紹,又擊敗真人後已突破道禁,實力非同小可。”
聽了這話,眾人都一時沉默,入道的武將的恐怖,大家都清楚。
這下土世界升級越來越快了,這樣下去,地上人的優勢怕會漸漸消平。
“大人”一直沉思不語的一人,卻是方釋,突抬起頭來,說:“下官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講麼”總督一怔,這方釋在地上是大族之長,在下土也是一郡太守,說話自是有分量:“你對局面有什麼看法?”
“大人,我對洛陽這面格局沒有意見,但是對後面卻有——公孫瓚的情況有點不對”
“什麼?”眾人都是一怔。
“公孫瓚自郡中小吏而起,屢次建功,一路當作到中郎將,對抗北夷態度強硬,做戰勇猛,威震邊疆。”
“這樣的大將,就算一時拖延,豈會在現在都不到,之前我們還可以嘲笑,現在想來,就算庸將,都要到了,怎還不上洛……”
方釋說到這裡,就住了口,但有些敏感的,聽了這話,仔細思量,已在背後冒出一股寒意,頓時滲出了冷汗。
總督輕咳一聲,陰沉問著:“你是說公孫瓚可能有異動?”
“是”方釋聽出了絲怒意,卻還是應著。
總督已是大怒,正要發作:“你不要慢我軍心……”
話還沒有落,一個術師匆忙進入,張口就報告:“報,道法通訊,公孫瓚攻入了冀州——”
這話一落,全場頓時沉默,總督大驚:“什麼時間?”
“就在昨天,傳聞已攻下兩城……”
頓時人人都是變色:“該死,這公孫瓚哪是遲緩,分明是有了預謀”
“我們都被此人繞了進去,中了葉青瞞天過海之計了”
“他要取的不是洛陽,是河北是徑取冀、並,聯絡青、幽,我們就處在他大勢包圍圈中了”
總督也想到這可怕場面,頓時一股寒意襲上了心,連額都滲出了冷汗,見著總督這情況,以及眾人或慌亂,或寒蟬一樣,方釋心裡一嘆。
這些在地上世界個個翎頂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