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無巧不巧,與應州只隔中間一個霞州,在天下範圍比例而言,可說是刀鋒抵在了咽喉上的距離。
“安州地處長河南岸,方圓六千里,人口密集達一千二百萬,是實力雄厚的內州,還有個好處是並不直面北魏兵鋒,因有霞州作為北方屏障,此州從建立開始的十幾萬年曆史上,就長期是周圍邊州對草原的後勤基地,戰爭策源地……也就是說隔岸觀火,坐收果實。”
孔家家主也不敢多說,只是笑著介紹身邊陌生道人:“這位是自安州來的天波真人,前來了解應州的戰備情況。”
信郡王的人?
眾人面面相覷,暗想:“這手伸得好快”
天波真人撫須不語,暗中觀察著眾人各異的神色,與情報印象一一對應,有些失望……這些貨色太糟糕了。
“就沒幾個能能成事?”他冷淡傳音問孔家家主,直言不諱。
孔家家主有些尷尬:“有點能力,不是投了葉青,就是讓俞帆順走,剩下就這些……是受鐵路聯合行會壓迫的失意者,只能將就著敷用些。”
“哼,成事不足,恐怕敗事有餘……”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平整的節奏。
孔家家主皺了眉頭:“誰?”
閣門“轟”破開,四五個術師躬身立在門外,血染道袍,為首是一個青年武將一身錦袍,不言不語間,就已讓在場的家君都變了臉色:“是南廉大都督府的人”
場中十幾個護衛下意識衝向門口,卻聽“鏘”的刀鋒出鞘的聲音,雪光亮起在視野中……旋即寒冷入髓,眼前一切陷入黑暗。
眼見著迅速砍殺十幾個人,眾人都是變色,這是武道真人
天波真人陰著臉,先給自己加上重重防禦,探查過周面,見別無真人或甲兵埋伏,暗暗鬆了口氣……武道真人的隱蔽和近身刺殺,誰不懼怕
“別擔心。”
青年武將踏著滿地屍首,目光掃過裡面慌亂的眾人,冷冷一笑,注視著鶴立雞群的這個真人,一手彈了封信:“我家主公南廉洞天真君,要孫某來送封信,向貴主上,信郡王一聲問好。”
雪白信封上此時染著血,慢悠悠飛過空氣中,讓場面氣氛一靜。
孔家家主只覺脊背發涼……自己事前都沒和外人透露過,是本家誰洩露了秘事出去?
天波真人並不管餘人,只忌憚盯著這青年的一舉一動,收信在袖內:“主上就藩,不日就是信郡王。”
“是,又如何?”青年武將聽了這話,目光冷漠,毫無波瀾……大漢子嗣,此等地上之族,帝力何加焉?
“你”
天波真人見此神色,停滯了聲。
不由猜想對方下土出身,生來就不受大蔡龍氣薰染,難怪絲毫不在乎地上王朝皇子……
他心中驚怒,又有一絲顫慄,知道這次建立內線的任務失敗了,幸對方沒有殺意,不敢停留,立刻遁光而走。
譽王透露訊息有誤差,自己得速速將這次接觸的情報帶回,給信郡王參考
轉瞬遁光消失,只留孔家家主臉色大變:“真人,真人不要拋棄我……
刀光一閃,這個家主的頭顱飛了出去,半途還滿是震驚不敢相信的神色。
“仲謀將軍,其餘人?”隨行襄助的術師問著。
孫權微微頷首:“主事者斬首,抄其家產,懸首於街燈…主公給過三五次機會,還這樣吃裡扒外,真當刀鋒不利?”
葉青早些年,多次反覆的家族也容了,這些人才有這膽子,可此一時彼一時,以葉青對政治的理解,這時就是殺戮之時。
只有紙上談兵的人,才會在這時談著仁義,只見殺了人,餘下都是一片慌亂,只是喊著。
“啊,饒命,將軍饒命……”
“我等並非謀逆啊,只是想爭議下鐵路……”
“冤枉啊對了,我見過葉真君,求你們讓我再見見葉真君……”
迎上去的術師,掛著鐵路聯合行會的標牌,對此只是冷笑:“現在才想起說這些?”
殺聲而起,血光蔓延而起,都掩映在門中,這就是三水郡最後一小撮暗裡抵抗的強硬分子了。
“抄滅這十一家,此郡安定矣……”
孫權收回了長刀,出門看去,滔滔水面映在目中。
清波浩淼,蜿蜒千里,對岸就是繁華強盛的湘州,而中間分割兩州的長河水面上,白帆接連往來,作北地水路運輸的大動脈,自是隱隱貫穿著蔡朝龍氣,震懾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