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王爺是朝野聞名的賢王,帝都時見過一面,一轉眼幾年,今年才又見,實是有些遺憾。”
“不過的確正事要緊,還請王爺示下。”這話不冷不熱,從容自在,信郡王在裡面感覺不到絲毫敬畏,覺得頗是難受,但細思一想,漢國公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進士,甚至不是當年漢侯,的確可以和自己分庭抗禮。
就輕咳一聲:“既是這樣,來人,上書籤。”
兩個官員進開,捲紙非常簡單,上有龍紋,金黃色,話說地球當然沒有這套,但這裡有朝廷和藩國,又時有交割領地,故有這種儀式——既非聖旨,又不是普通公文,見此,信郡王用審視的目光望了葉青一眼,又啜著茶。
葉青展開,看了一眼,裡面文字不多,上面已經有玉璽,大國之間,用詭計也行不通,就笑了笑,挽袖秉筆,簽了字,又揮手,又蓋上了印。
而信郡王拿過細看了,見印文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不由臉上肌肉一抽,眸子垂下,閃過一絲寒光,接著又喟然一嘆,就此簽了字。
“轟!”才落下,滾滾的豐良郡黃氣就起了變化,脫離蔡朝和信郡王,進入了別的一個系統。
見此情況,信郡王簽署完和約,心中已非常鬱悶,但為避免朝廷誤以為自己心懷怨望,他還必須做出樣子,對此事表現出輸家的風度……不能再想,再想就更有一股怨氣了。
感覺自己少了一股,沒有言聲,起身踱了幾步,目光凝看著窗外,又感受到湘州震了一下。
氣運增長沒有多少,但平穩秩序了許多,更是暗暗鬱悶,許久,才把目光又移到葉青的身上,聲音變得有些喑啞,臉上卻有著笑容,主動和葉青說話,低聲:“漢國公技高一籌,我蔡安信這局認輸,豐良郡的事情就到此為止,湘州今後就是漢國公了,你我兩家比鄰而居,過去有些摩擦,這就和鄰里間的小矛盾一樣,當著外域大舉攻襲的局面,今後還應摒棄前嫌,同舟共濟才是。”
“覆巢之下無完卵,蔡漢兩家都是天庭之臣,自當盡到大局責任,不做親者痛仇者快之事。”葉青也低聲笑著,話裡不痛不癢諷刺一下朝廷最近以私蓋公的抽血戰略。
信郡王也不知道聽出來沒有,面色不改:“漢國公不愧為急公好義的及時雨,可真是有心了。”
“哈哈……”
兩人握手大笑,法術亮光‘啪啪啪’地閃耀。
卻是《應湘日報》和《安霞日報》的兩家專用攝影術師舉著影音石,記錄這象徵下游十州兩股巨大勢力恢復正常關係的歷史場面。
不久,影像透過法陣匯出、排版定樣、分訊各地印刷工坊、油墨印刷在明天報紙上,再透過各合作酒樓、茶館、青樓分銷點甚至報童賣報傳遞到民眾手裡。
在這訊息匱乏讓看報都成為一種娛樂的年代,大部分人只會看到一次成功的融洽友好會談,內部和平終於降臨,大部分人都歡呼著,放下一顆心。
但少部分有識之人能心中始終掛著警鐘,組隊商議出這份蔡漢友好和約的漢臣,回想到紙面上商定的二十年和平,就搖頭不已:“這哪裡是和平,這只是預期二十年的休戰。”
葉青也笑起來,甚至都不用二十年,只要外部壓力時勢一改,兩面就會立刻翻臉,隨時能掏出刀子來互捅——藉口還怕找不到?
“但不論怎麼說,蔡朝以及關聯的土德市場,完全開啟了,可惜晚了三年,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下,就換成了葉青是主人,他同樣暗暗看去。
只見著地面上,一道匯入了湘州主流,這滾滾的紅黃色的氣運,沿著追尋,就會現一根直聳的光柱,又似大了點高了點。
“應湘合流了。”葉青聽著這時有人報告,說庫內幾乎一空,不經意一笑:“紀才竹,你留在這郡城暫時主持交割,缺的糧食和銀子,甚至兵甲,由南廉山來運輸,我的車隊先返程,我到湘陰郡待兩天,處理一下事物就回南廉山。”
“還有,出於禮節,我還得以主人身份,送信郡王出城才是,正好一起辦了。”
“是!”
隨著信郡王人馬出城,葉青車隊也出了城,兩支車隊在城門分道揚鑣,一向西北,一向東南,各走一方。
唯一心情區別是,信郡王有些咬牙切齒,葉青卻沒有再想著他。
信郡王成也朝廷,敗也朝廷,安能和現在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