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外人說起葉家,往往都和南淤河聯絡在一起。
南淤河其實並不淤積,但過去在冬季會枯水,顯出沙石河泥,是季節性河流。
大蔡運輸以水為主體,沒有長年暢通河道,就不會有多少繁華,實際上平壽縣西北,甚至更西北的山竹縣河流多半是這樣,這導致了縣南各家說起北面這些鄰居,天生帶著一絲俯視。
當自呂尚靜受命主持修繕後,南淤河這幾年沒枯過了,甚至有點氾濫……誰能想到外域碰撞引發天文潮汐呢?
幸修繕的好,河畔的軍營,還有正在擴建的工坊區都不受於擾,甚至連碼頭都開始建了。
這再往後許多年,每次過高大整齊的河堤,從成排的楊柳下散步走過,眼望繁華忙碌的碼頭,矍鑠的老人就會誇讚榜眼公有先見之明。
“大爺你說點新鮮的行不,榜眼公的聰明還用得著說?”
“就是就是……”
再是眼界開闊的老人,也拿機靈的後輩們沒輒:“這小兔崽子……想聽什麼?”
“榜眼公打仗的故事。”少年眨著眼睛,年輕人就愛熱血。
“這說來話長了,想當年……”
時光催人老,白駒過隙,一年又一年,誰能超出這生死藩籬呢?
但以後的老人,這時都很年輕,在封閉軍營裡奮力訓
一個臨時決定的事情震驚了各家,聯軍被挽留了三日,甚至不允許探訪。
葉青這幾天都沒有露面,統領江晨傳達的說法是集中訓練,幾讓疑心重的家君以是葉家反悔要篡軍權。
私下裡的就多了許多秘密會面,人人都在觀望後續。
軍營佔地五十畝,這在過去五百葉家軍而言是空蕩蕩,這時塞了三千軍也不見有著擁擠。
這種“先見之明”讓各家都覺不安。
三日之後就證明虛驚,軍營開放出來,進去參觀,各士卒除變得更精悍,並沒有別的異樣。
當兵的生活自是極簡,詢問過只是說在裡面訓睡覺、吃肉、吃靈谷,這時恰好是用餐時間,香飄四溢,讓問的家君都差點流了口水……於是許多人找著藉口擠在軍營食堂用了一頓便飯。
“泥腿子吃得比我們還好,這世道……”這是吃飯時罵孃的囂張傢伙,讓一些葉家兵憤然變色,按案而起:“你這廝說什麼”
這人還待反罵,但能做到家主這種極品還是少見,終歸是有眼色居多,立刻有人拽了衣角,打了圓場:“算了算了,榜眼公對聯軍一片公心,我等算是開了眼界。”
一片公心路過打飯的張方彪強忍著笑,板著臉過去,大飯缸往視窗一頓:“來大碗肉,三十個饅頭”
被飯量震懾一樣,瞅著這將敦實身板,腰間長刀血腥殺氣不散,縣南家君的私話都小了許多,縣北的聯盟各家則是放大聲音。
“就是,枉南面那一些傢伙還各種猜疑。”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太平久了都這樣……”
話風就此轉向,在各家君南北對立、放鬆警惕時,不知不覺中,一本《葉家初級武經》的小冊子在各家一些青年士官手中流傳起來。
有人能看到講武堂內部一本名冊,就會發現這些士官名字赫赫在目,數目有三十個,幾遍及各家,形成一張暗網。
雨已不是那樣大,但還是沒完沒了下,不時傳來陣陣雷聲,讓葉青浮出一絲苦笑。
冬雷陣陣,這外域的域場,已經和本世界的域場相互影響了,才有這層出不窮的雷霆。
想必,外域也是一樣,想了想,葉青繼續上前,要去抵達營帳。
天陰,營帳內很暗,營口隨風飄進的雨絲,帶著冰涼,江晨瞥了一眼同僚:“這些事隱瞞不了,但主公增送武經,並不要他們做什麼,只給他們一個晉升之階,應景的時就能發揮用處。”
主營帳裡燈火煌煌,江晨親自藏好這名冊,對張方彪、洪舟、江鵬說著:“除了修士,還有比武人更渴望力量麼?少壯派的武人更是渴望,我家掌握著最高明的武經,這放在整個北地都是壟斷資源,放出點初級的也不由得人不上鉤。”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葉家軍的特色是普遍年輕,士卒不必說,基層士官到中高層將領都是如此,就連統領江晨都只有二十三歲,可想而知。
江鵬年不過十八,朝廷巡騎營累代軍戶出身,年紀輕輕就是資深的騎兵火長,可謂是前途無量,卻為了一位草原解救出來的青梅竹馬而投效了葉家,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