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也只在心裡想了想,要換成是別人這樣打量,自己還會皺眉。
在這小院裡,初冬午後煮酒交談,兩人間的氣氛很和諧,葉青就對她更詳細介紹了這三個月來事,很多是天庭情報中未必關注的視角。
“……九州範圍來說,蔡、楚兩家聲勢很大,引得各家都受到影響。”
“……千京河流域的範圍來說,就是北魏最近舉動更引人矚目——趁蔡朝後院著火,伸手染指千京河中游區域的一些郡縣,為了大軍跨過北邙山而建立了一系列橋頭堡。”
“魏王得此,駐軍不動,重煉貪狼星君刃、以圖衝擊仙格……我覺得不假,上次去草原見過魏王,他離突破不遠了。”
大司命聽著,秀眉蹙起,她知道這意味著繼葉青成第一個仙侯後,魏王很可能會成第一個仙王。
“本來非開國君主,斷無可能成就真仙,但魏王連連統一四個洞天,積蓄的資糧實在很厚,硬衝破了這門檻。”
“雖尚未真正成就,還沒有轟動天下,但在千京河流域也廣受關注,離草原太近了,誰不畏懼魏王的蛻變。”葉青這樣說著,伸出修長的手指取酒,為著自己滿了一杯,品了一口:“恩,還有點涼。”
大司命看著葉青雅緻的舉動,心中不由的暗歎一聲,她自能看出,這化身是純粹的青德心法,雖只有煉氣四層大圓滿,卻純之又純,到了進無可進的地步。
區區幾個日夜,能到這地步,實對青德功法,至少是奠基層的功法,已經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葉青有點忌憚,還遠不到畏懼,一方面是實力,一方面是兩家戰略利益不一樣,短期內沒有重疊矛盾。
“……千京河下游的小範圍來說,湘侯舉動也引人矚目,抓其住周面勢力間歇的空擋,這些時日伸手到了瀟州,圍剿那些逃遁的外艦,經過一個多月的圍困消耗終攻破,獲取了佔據當地郡縣的名分,佔領了瀟州一半區域,並向別的地區滲透。”
“每個諸侯都不可小看!”
大司命微微頷首,她知道意味著張維村經蔡朝和葉青兩輪摘果子打擊,重新站起來,這種頑強不息的生命力,不愧是火德看重的一線諸侯。
“但和我一樣,吞併湘州一半就蟄伏,張維村消化瀟州也需要時間,幾年內都很難對外擴張,這個男人的危險度小了許多,這個訊息就只在下游地區受人關注,您不必多理會。”
“至於氣勢洶洶來摘果子的清郡王,自從申請去東州開拓之後,基本龜縮著沒了動靜。”
說到這個,葉青自己先笑了,蔡朝氣吞萬里的大勢潮水退去,裸泳者暴露出來,蔡安清在這一帶基本上已成可憐的笑柄,一郡之格的郡王還是很罕見,除非他能在東州打個翻身仗……但那又如何?
無論未來成敗,對應湘一帶都已沒有了影響,臨近的幾家諸侯在東州沒有利益,也就不怎麼關注豐良郡了。
一郡對於州侯實在不值一提,甚至連結盟的價值都沒有,不是看在信郡王北方軍團的面子上,隨隨便便就能排擠掉。
“現在就連王妃寧娟在民間都比她丈夫的名氣大些,信郡王對傳言調控效力不大,這跟蔡朝的勢退有關,更多還是八卦,只要人類社會還存在一日,八卦就存在一日……”葉青打趣著說。
大司命聽得也笑了笑:“還不是你自己的緣故——短短四年崛起草莽,葉青這名字在應湘附近算是一個標杆,已動搖不了,跟他搭點關係,哪怕是桃色關係也能在附近流傳不衰。”
但在更遠的地方則未必,影響力和焦點人物力量成正比,而總是隨著時空的距離而急劇衰減,這是自然鐵律。
她知道,這也是葉青有意掩護即將發起的東州之行,還是有點奇怪:“當初六月份你承諾去東州,半年之期現在還早,飛空艦和鐵路都還沒有準備好,怎麼想著就出發了?”
“考察下沿線諸州的情況,順便到東州打一下前站。”葉青如實說著,其實還有親自判斷東州虛實的用意,要發揮川林筆記優勢就要儘量獲取第一手資料,但這話說出傷人,實際又沒有不相信大司命的意思,就沒必要講。
“那……這幾天就要啟程?”大司命不由稍傾身,有點期待看著,溫熱後的酒香和女體的幽香交融一起,在這乾燥的冬季裡別有一番感覺。
“當然。”
葉青不動聲色,拿過酒壺,擦去壺中的水漬,親自給她又倒了一杯:“……您似很想促成東州開拓?”
大司命回醒過來失態,掩飾的笑笑,捧起酒杯慢慢啜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