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過後的我,依然四肢痠痛,口乾舌燥,雖然現在體內的內力很是充沛,不過真氣的執行顯然並不能完全消除肌肉上的勞累。
我幾乎是毫無思想地做著重複性的工作,只是血狐刀法越來越純熟,每切岩石一角所消耗的真氣漸漸減少,而削成的圓弧也越來越標準。暈頭轉向的我苦中作樂尋思:
這倒不失為一個練功的好方法。
做做歇歇,到了黃昏,我終於完成了岩石兩側及後面的大部分工程。
這次的效率顯然比上午高出了許多,望著上後左右都成為差不多的圓形,內心深處頗有成就感。
只有親自做過才知道,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艱難,原本我準備做兩、三天的工程,卻在一天之內就完成大半,實在是之前的我沒有預料到的。這主要是因為岩石特別鬆脆,而工作過程中血狐刀法的愈加嫻熟也是原因之一。
夜風呼嘯著吹過,火雲山的氣溫降低了很多,又是我休息的時間。吃喝完的我坐在巨巖的前面,凝視著山腳下魔獸的那個方向。
暗紅色的光芒處隱約可見兩個亮點,那應該是魔獸的一雙眼睛,這該是怎樣的一隻魔獸呢?它為什麼要如守衛般守護著火雲洞呢?我不禁對這隻魔獸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想到自己卻因為私人原因,不但要來打擾它的安寧,而且還要想方設法殺死它,我不禁有些慚愧。畢竟,它也是一個生命體啊!
不過,在想到如果我這個其蠢無比的方法都不能殺死它,我該如何是好的問題,我對它的關心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一切都是為了那夢幻般酷似亞軒的俏臉!
我是不是一個很多情的人呢?雖然早已下定決心開始新的生活,並向翠兒求了婚,可我卻經常無意中再次想起亞軒,這次更因為她的原因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裡。
翠兒在我的心裡究竟佔據著什麼樣的地位呢?是責任?是憐惜?還是也有那一絲一毫的愛意?如果在這裡我不幸死去,翠兒又有誰來照顧呢?我真的是如此自私的人嗎?心中一片迷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有時,人也只是感情的奴隸,在內心的衝動下,理智便彷彿面前這看似堅硬的巨巖般脆弱。
我也曾告訴過自己,那張臉的主人並不是她,可內心中卻總有一個聲音在回答:不是她,那又有什麼關係?你只是想看看那張臉而已!
是啊!我只是想看看而已,只是一份追思,只是想重溫那曾經如此幸福的片刻。可現在我與翠兒在一起不幸福嗎?無可否認,我和翠兒在一起時也很開心,但也許這份愛中摻雜著過多的憐惜和同情,卻少了一份我和亞軒之間的心心相印,從而讓我不能真正地全情投入。
畢竟我和翠兒並不是同一個時空的人,就算我把心中的秘密說給她聽,她也不能理解。
山風吹起塵霧,除了前面略向前突起,其他各面皆圓的巨巖便仿似一個巨大的人頭,而前面的坑坑窪窪則像人臉。原來遠看光滑如鏡的巖面,也有它暗藏的傷疤!
恍惚中我向後退了幾步,如雲煙般的塵霧讓我仿似再次見到亞軒,她正向我微笑。緩緩走上前去,亞軒消失了。
看著那也許經歷過千載風吹才如此光滑的巖面,我突然湧起一股衝動。痴迷般走到岩石前,我開始揮刀,刀法異常溫柔,仿如情人的手在肌膚上滑動的感覺。我不惜損耗功力,運起輕功,用手腳攀住巖面高處的坑窪,飛快揮動長刀。
細長的柳眉,海洋般的雙眸,小巧玲瓏的鼻子,微抿的唇瓣,這一切好似我手心的掌紋般,如此熟悉,如此清晰,如此不經意在腦海中自然浮現。
當完成全部之後,我心情激動地沿著圓形跑道,跑下三十多拉。
迴轉頭,亞軒那夢幻般的笑臉,含情的雙眸無語再次凝視著我。那經過千年的滄桑,仿如我和亞軒千古不變的愛戀,那一刻一劃似無意的線條,彷彿我們那無言無語的愛之默契。
我被自己的作品震撼地淚流滿面。流就流吧,何必刻意埋藏欲噴發的情感。這座雕像便如一座愛的圖騰,讓我的心靈再次經歷一次愛的洗禮。
從不知道我也如此有藝術天分,也許藝術只是心中感觸長年醞釀的昇華吧!浸沐在溫柔的月光下,雖然夜意清涼,我卻無意運功休息。
拎起懷中的水壺,以水當酒,對月舉壺,向身旁的亞軒低語歷盡歲月滄桑的無窮相思。在這一刻,蒼老的思緒再次佔據了這年輕的身體,我被那清淡的水,飲醉於這空曠的天地間。
刺目的日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