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風離沒急著躺下,坐下先吩咐谷雋去安排好駐軍,才吩咐張梓去打水,然後問明月:“現在可以說了吧,你是怎麼做到的?”
明月正在思考江姨的那套針灸方法能不能用在風離身上,有些心不在焉,被風離一打斷,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才說:“我說了你也不懂,這是神宮的一種治療方法,我正在考慮怎麼用在你身上。就是有點冒險,我不知道該不該用!”
“冒險的話就不必了,我還想多活幾天……痛苦我能忍受,你不用為我費心。”
風離躺下,有幾分撒嬌似地說:“我想吃你做的菜,不用多,就給我弄一樣吧!”
明月頓時火了,叉了腰站在床榻邊瞪他:“不是讓我別費心嗎?那就什麼都別叫我做!風離,我今天和你說清楚啊!別說你是我老公,就單純是個病人,我都不可能見死不救,你讓我不費心,還不如殺了我來的乾脆點。我告訴你,這話說一遍就行了,再說一次,信不信我一輩子不理你了!”
風離被罵得一愣一愣,見她說完後氣嘟嘟地站著,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伸手一把拉下她,抱著說道:“好了,算我錯了,以後再不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的心了!”
明月委屈:“本來就是,你對我好就可以,就不能接受我對你好啊?我知道我沒你能力強,可能做得沒你好,但是既然我們是夫妻,就不能只是你付出,也該給我點表現的機會啊!我什麼都不會,就有點醫術,你都不給我表現,是不是嫌棄我啊?”
風離苦笑:“我哪敢嫌棄你啊,就說了你兩句,這麼多理……好吧,我說不過你,以後都聽你的!”
明月這才滿意,笑道:“那你乖乖地休息,我去給你熬點粥,一定是你沒吃過……”
“嗯……”風離點頭,明月給他拉好被子關門走了出去。
屋裡的光線暗下來,風離看著帳頂的暗黑把自己的手又伸到眼前比了比,眸子裡的光慢慢暗淡下去。如果有一天他不是暫時失明,而是就此看不見了,那怎麼辦呢?
他只知道一件事,就是當他完全看不見時,他是不願意明月在身邊的。
***
明月在路上就採了一些菊花,這幾天坐車吃乾糧吃得有些上火,她就熬了一些菊花粥,拌上路上買來蜂蜜端來給風離。這年代還沒有白糖,紅糖也是土製的,大塊大塊焦黑,哪有冰糖好看。
蜂蜜很難收購,好不容易弄了一小瓶,還是風離知道她喜歡才想方設法弄來的。明月端進來,看到風離睡著了,她把粥端到他鼻尖,用手將熱氣全往他鼻間扇,風離受不了,總算醒了。
一看到她放大的笑臉,風離就知道她又惡作劇了,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她做了什麼,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碗還有冒著的熱氣。
“給你熬了粥,要不要嚐嚐?”
明月在床邊坐下,用袖子幫他擦了擦汗。
風離撐著坐了起來,看到白粥裡面飄了一些黃色的菊花花瓣,笑了:“你又弄了新菜式,好吃嗎?”
“好不好吃你嚐嚐再說!”明月看他髮絲散亂,很想替他梳髮,矛盾了一下放下碗說:“我先幫你梳頭吧!”
她也不等風離同意,跳下床,跪在他身後就給他挽發,風離怔了怔,就任由她動手。
“你的頭髮好漂亮!”
明月讓髮絲穿過指尖,享受著那絲質般的感覺,還真想有這樣一條頭飄逸的銀髮啊,感覺很酷。
“真的嗎?”風離微笑:“你不覺得它很怪?”
這是她第二次說他的頭髮美,他想相信她是發自內心地讚美。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一點都不怪!”明月猜到風離在想什麼,就笑道:“那些說你頭髮怪的人是沒見識,我聽人家遊歷廣的人說,這世間不止有黑髮,還有金髮,棕紅色的發,很多顏色的發。那些都是人,和你一樣的人,怎麼可能都是妖孽呢!”
“這個我也聽說過了,好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一直有個心願,等哪一天不用打仗了,就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和我一樣的異類。”
風離有些惆悵:“不知道有沒有那一天呢!”
“一定會有的,等找到解藥我陪你去看!”明月安慰道。
“嗯,好。”風離也不知道明月給自己弄個什麼髮型,半天不好,可是很享受她的手在頭上輕柔的觸感,他就不管她了。
明月將風離的頭髮分出兩縷編成辮子,然後拉到了頭頂束在頭頂上,然後歪了頭看他,這樣一改風格,風離的冷酷感就少了點,多了幾分灑脫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