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兩秒,然後飄落玉石地板上。
沒有字?沒有字!一片空白。
“祈陽!”腦中轟地一閃,我咬牙切齒如瞪地獄一般地瞪著他,“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都看到了不是嗎?”他虎睛睒睒,目露冷色,指向桌上放著的那一本冊子。
思維迅速飛轉,深呼吸細想想,斷了的神經如閃電一般迅速接上。半響我終於抬頭,冷笑出聲:“你竟然設計我?”
難怪他那日在絲顏宮前會問我——是否有可能為了還辜羽錫的那些恩情,不顧太子妃的身份?
辜羽錫於我有恩,鍾傾如雖另嫁他人,卻始終是辜羽錫曾深愛的女人……我的眼神往旁一掃,落到敞開的那本冊子上,那個以紅砂標識的叫祈宣的名字上——祈陽是擔心,我會站在鍾傾如那一邊,進而為了保她,而保宣王?
以標了鳳蕭聲記號的信封引我來書房,故意將寫了朝堂之中利害關係的冊子半敞於此讓我看到,讓我自己來看到那錯綜複雜的關係。這樣子,我就逃不開了?
皇權鬥爭啊,皇位鬥爭啊,縱然是太子,原來也會是有危機的,宣王上有顏妃,身邊有鍾傾如,而在鍾傾如那邊,有她的父親當朝丞相鍾冉斯。
耳邊突然響起宣王低沉的笑聲,再細想來,那笑中,的確是有著野心的。
而祈陽這邊,天山那邊不管不問,上面的楚妃沒有爭權之心,楚妃身後的楚家雖封了王爺,卻長年不在都城,武將世家,又不懂朝廷爭鬥。而身為他的正妃的我,沒有來歷沒有背景,若要說真有什麼,無非就是一個安家,一個鳳蕭聲。
鳳蕭聲……鳳蕭聲,我面上冷笑,心裡更是冷笑,皇上啊皇上,終究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你和你的兒子,將我一介民女真真徹徹是利用了個透啊。
朝祈重商,娶了我,等於娶了鳳蕭聲,若有一天,祈陽在與宣王的這場爭位之戰中潰敗了,我身為他的妻子,怎能不受連累?若我受連累,鳳蕭聲又怎會袖手旁觀?秦自餘名下的非原堂,又怎會不來救我?
皇上,原來你自那日在落冥寨看到非原堂的人便有了這個打算,原來,你讓你的兒子娶我,並不全是因為對我個人的欣賞。還有身前這人……我唇邊勾弧,冷冷抬頭看他:“還有你,答應娶我,更大的原因是因為我從安羿手中接到的鳳蕭聲,是不是?”
祈陽不置可否,只是無聲地將背靠上鋪了軟錦的黑木檀椅上,他唇緣微垂,黑眸冷冷地耽來。我不閃不避,平靜地回望。我本不該驚訝的,早知道這場婚事並不只是那麼簡單,我又何必自掩自耳?
我乾笑兩聲,為自己哀嘆——平靜的生活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你想怎樣?”我平靜看他,面色淡然。
他不作言語,只是食指輕釦桌面,“噠噠”的聲音響在一片偌大而寂靜的書房之內,配上那人陰沉的面色,有些詭異有些恐怖。
那雙瞳眸漾著、漾著,漾起了驚濤駭浪。
深吸一口氣,放緩了緊抓著自己手的力道:“祈陽,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那麼多,我唯一的想法,只求鳳蕭聲無礙。不用涉及到辜羽錫更不用涉及到鍾傾如,我只會站在肯護我鳳蕭聲無傷的那一邊。”
不再理他臉上交織著的詭魅光影,我轉身離開。行至門簾,就聽身後一道幽魅嗓音。
“希望你記住今日所說。”
氣氛安靜的讓人不安,我偏過臉遙望有些沉暗的西方,這天……是要下雨了嗎?
五月二十一,夏雨帶來了一絲涼氣,落如含霧,斜飛風草。雨初停時,宮女宮侍收了紙傘,尋階而上,望見格外肅穆棲雲寺硃紅色的寺門。
站在階上轉身向後,便見到棲雲寺外,旌旗飄動,禁軍齊整,銀盔鐵甲,立馬待命。今天是朝祈皇家貴族重視的大日子,宮婦眾女,均要在今日到寺中為皇家祈福。宮婦眾人,包括公主,妃子及一切嫁入皇家的女人。
居高臨下,對著階底那一輛剛從紫紅馬車上,在兩個宮女的謹慎攙扶下小心翼翼下來的宮裝女子,展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再微福身行禮。
“夏姑娘……”一道輕和聲從右下方響起,玉明與鎖兒緩行而上,並立我肩旁。
我對著階下剛從馬車上下來的鐘傾如微笑一下,再拉著鎖兒轉身往上,走了幾階,再將步子入慢,微轉了頭看她:“婚期是定在這個月末是吧?”
鎖兒的面上閃過一抹疑紅,傾國絕色更加十分,這才是即將出閣的女子該有的表情吧。皇上還算是個守信的人,答應我將鎖兒嫁給向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