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陽直問出口,叫住了那人慾走的腳步。
“……隱衛偷偷打探過,宣王妃果然是在這間客棧內,就住在三樓靠左的房間。”
“現在怎麼樣?”
“據說從住進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出門。屬下估計,他們是在等。如今城門緊閉,不能從城門回北易,大概是在等一個機會。”
“謝棋到了嗎?”
“到了。”
“告訴他,今晚動手。”
“是。”那人說完這話,應聲告退,卻在門口又折了回來,“主子,還有一件事,關於雨墨山的。”
雨墨山?!三個字,引得我差點要爬出床外,但轉眸又見自己剛剛因掙扎而散開的長髮,只好縮回手腳,靜呆在榻上,將耳貼近帷幔邊,不敢漏過一言一語。
“……說。”耳邊,聽到長指扣桌的輕聲。
“不出主子所料,那些人在岔路口兵分兩路,東至雨墨山一帶,的確是為了找夫人。”
心裡驟松,果然,我與祈陽都猜得不錯。
“那些人在雨墨山搜了大半日,未見一分人影,便等在清蕭公子的墓前,卻未料想被小楚王爺帶去的人抓個正著。”
“楚桐?”祈陽話聲一滯。
楚桐?我心中也是一驚。
“屬下認為,小楚王爺是料定夫人會到雨墨山,再加上那位蘇姓女子在一旁慫恿,卻未想歪打正著,正擒了北易一干人。”
“那位蘇姓女子的來歷查到了嗎?”
“姓蘇名璃曉,霧澗谷蘇家的女兒。”
“……以盜墓聞名的蘇家?”
“是,她一年前突然從江湖上銷聲匿跡,卻沒有人料想是上了天山,這回為何又隨著小楚王爺從下山,原因不明。”
“算了,查到這些已夠,你先下去吧。”那人接聲而退,順手帶上了門。
霧澗谷蘇家?我在心頭暗數,朝祈的名門大家,我都能如數家珍,霧澗谷蘇家,最擅長的便是算天時地利,暗器繁多,掘墓不盡。
難怪她的姓子會如此灑脫,手中的暗器射針也是一等一的好功夫,原來盡是承蘇家真傳。
正想著,床簾突被掀開,祈陽頎長的身軀靠了過來。見我手停在襟口,面色突沉:“心口又疼了?”
我怔然抬眸,看到他伸過來的手,想到他不久前的行徑,不由得又驚慌地往後縮了幾下:“別碰我……”
他眼睛一眯,手掌撈起,便將我擒至懷中。我正下意識地要掙扎,耳邊卻響起一聲低語——
“我很抱歉。”
呃?欲揮的雙手,頓在半空。我僵著身子,覺察出的危險開始漸漸消失,恐懼也逐漸退下。
“剛剛是我衝動了。”放柔放緩的語音裡,有著明顯的十分誠摯。
祈陽收緊的手臂裡,似是有著萬分的小心,像是怯退卻又不捨放下,彷彿在他懷中的我,是某種最值得珍惜處處小心害怕打破的物什。
心裡突然有種莫名的顫動,我把手放到身側,安安靜靜地任他擁緊,第一次安分沒有掙扎。
溼熱的唇停印在我的髮間,手緊環住我,似是在享受著我難得的柔順。
“祈陽……”咬咬唇,遲疑開口,“你真沒發燒吧?”
他輕轉過身子,正面直視著我的眼睛,突近的氣息,惹得我不由得又想往後縮。手卻被他抓住,引我觸上他的額頭。比我的手稍高的溫度,卻亦數正常。
縮回手,心卻突然有些輕提,正常?定盯住他依舊黑沉的瞳色,就是正常才愈顯得不正常啊。
嘀咕著,額上卻突然一熱,抬起頭,正見那雙閃著光亮的黑瞳已經距我不足半寸,連眼睫都數得分外清晰。
“你幹什麼……”我立時縮頸,想要逃離灼人的溫度。
“別退開,”溫熱的鼻息再湊近三分,薄唇逼近,眼看著又要印上,“相信我,只是一個吻。”
瞳中印著真摯,撫平我心頭驟起的驚慌。抬起頭,陷進那雙僅距我不足半寸的真誠眼波中,驀然地,起了不忍。
“只是一個吻……”
深深深深呼吸,我緩緩闔起眼簾,不再掙扎。
只是一個吻,只是一個吻而以。唇中一遍一遍地呢喃,直到有溫熱的唇瓣貼上,溼熱如蛇般滑入檀口,帶著男人的氣息,交纏又吸吮,舔砥著分分寸寸,磨盡親暱。
空氣也染上了異樣的色彩,緊合著眼,任他的唇舌攻城掠地,卻依舊是不反抗也不配合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