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來,安羿表情一變,大叫了一聲:“小心。”我的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若是楚桐有事,這戰就真的敗了。楚桐剛要提劍,另一根箭閃電般射了過去,力度驚人,直直擋開了那根射向楚桐的利箭。我和安羿同時轉頭看向身後,第二支箭正是從那射出來的。身後站的是一個頭戴面具的黑衣人,我驚愕地想起,是他!是這幾天連續在我面前出現的人。那鐵面人向安羿伸出手,低沉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有點模糊不清,不過還是可以分辨:“把她交給我。你上去幫他。”
不!不要去!我轉頭焦急地看向安羿,下意識地緊握住他冰涼的手。一轉念又想到了楚桐,安羿與楚桐是生死之交,可能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怎麼能讓楚桐一個人擔著危險?想到這裡,我的手不自覺就鬆了開來,只是用擔擾的眼神看著他。
安羿清冷的視線望向面具人,冥思片刻,如同要把面具人看穿了般。他低下頭溫柔地對我一笑,就把我放進了面具人的懷裡,還鄭重地對黑衣人拱手做了個禮,說了句:“拜託你照顧好她。”面具人漆黑的眸子看了看安羿的臉,也回應地點了點頭。安羿轉身便朝楚桐飛身而去。
面具人看了看我,視線在我的身上繞了半響,眼裡漸漸透出一絲疑惑,然後伸出手搭上我的脈搏:“你中了毒?”
我點了點頭。
鐵面人抱著我轉身想要走下城牆,我驚叫道:“不!別下去!”面具人漆黑的眸子轉向我,眼裡射出一抹極大的不悅,低沉的聲音在面具下傳出來:“你不相信我?”
我搖搖頭,視線緊鎖住高處的安羿,大風颳起他白色的衣袂,如同一隻展翅而飛的鵬鳥:“不,我只是想看著他。”
面具人的眼光在安羿身上落了半響,沒有開口,只是依言站著沒有動作。
我感謝地看了看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他救了我的事,趕緊開口道謝:“謝謝你今天早上救了我。”
“不必,舉手之勞。”他的聲音雖然模糊,可是我還是能感覺到其中的冷寂。
我微微低下頭,“還有前些日子,多謝你提醒。”
“你不用客氣。”
我抬頭望天,滿天星星寂寥,戰場升起的硝煙掩起了大半的清明。突然一道絢爛的煙火襲上天空,穿透層層的黑煙,照亮了戰場的高處。所有計程車兵同時一愣,我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對方又要有什麼行動嗎?我驚慌的眼神投向了遠處那個白衣紛飛的人影,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卻很清晰地感覺到了他帶著撫慰的笑容。
一個黑衣打扮的蒙面人走上前來,在面具人的身後一步處單膝跪下,稟道:“主人,我們的人已經帶著吳家軍成功突圍,敵人現在是腹背受敵,已經成為甕中之鱉。”我心上彷彿有什麼重物瞬間移了開,太好了,長歌保住了。
鐵面人朝蒙面人點了點頭,開口道:“我讓你暫時保管的東西帶在身上嗎?”
蒙面黑衣人點了點頭,伸手從衣襟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面具人彎腰輕輕地把我放到地上,讓我的背靠著城牆,接過蒙麵人手裡的小盒子,開啟了它。盒子裡躺著一顆白色的珠子,周身縈繞著一層似有似無的光芒,晃眼一看有點像夜明珠,卻又比夜明珠小巧精緻許多,面具人伸手拿起綴在它一頭的晶瑩細繩,白色的小珠子靜靜躺在他黝黑結實的大掌裡,更顯得美麗無可方物。鐵面人抬起胳膊就要把珠子掛在我的脖子上。
站在他身後的蒙面人一驚,抬手攔他:“主人,這萬萬不可,這個可是皇……”
鐵面人冷冽的視線往他那掃了一眼,將他後面的話堵在了喉間:“我要做的事你也敢攔?”語氣裡有不容拒絕的意味。
蒙面人見勢低下了頭,恭敬地道:“屬下不敢。”
我雖然不知道那珠子是個什麼東西,可是看那珠子的質感色澤,再加上那蒙面人的反應,也知道這絕非一般的東西。我伸手擋住鐵面人的動作,堅決地搖了搖頭:“公子,我們原本素不相識,多次蒙相相助,已是萬分感激。還有您對楚家軍的恩情,宜家已經誓死也難以報答。雖然宜家不知道為什麼您要給這個給我,但宜家是萬萬也不敢接受的。”
鐵面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雖然看不到表情,可是身上明顯帶有了一絲怒氣。他打掉我的手不由分說地就把珠子套在我的脖子上,嘴裡吼道:“你知不知道沒了這個,你兩個時辰後就會死!”
死?我的心裡霎時如同有千軍萬馬碾過。我抬起眼看向身前的這個面具人,他的眼神仍舊是一片冷寂,眸子深處看不到一絲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