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內力所致。”我猛地抬頭,看進那從牆外楚伸進來的幾根樹枝,新葉初長,在火光的映照下搖出波波紅光。
“廣叔,”我突然回身疾跑過去,“快,派人到城中去找,這裡的火勢只是障眼法,有人已經偷偷擄了她們走了。”
“姑娘……”安廣怔然看我,見我神色堅定也不再多言,轉頭奔向正在救火的楚湛。
“謝棋——”祈陽往後吩咐,“傳我命令,守住東南西北四大城門,不讓任何人出城。”
“姑娘,”星火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我轉身過去,恰恰看到他手中的馬匹。身子一動,飛身上馬。
“姑娘——”星火拉住韁繩,面上出現一抹焦急,“雲犬不——”
我低下頭看他,急急出聲:“雲犬在我這裡。”腿用力一夾馬肚,一聲嘶鳴,身下馬匹已經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星火,”我逆風高喊,“府中便交給你了。“
生活過三年的都城,閉了眼睛也不會錯的道路,這次月色清朗,我卻覺得自己已經迷失。
擔心,恐懼,愧疚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我幾乎是無法思考。
策馬沿著玉湘江邊疾速覓上,微涼的夜風打在臉上,原本舒適的觸感多到甚至有些壓力。一遍一遍,面江自問,究竟是誰?究竟是誰?是誰自始至終都不放過安鳳嫣?
還有驀然……驀然……我不帶你在身邊,難道是害了你?
“夫人——”一人一馬從身後追上,謝棋藍衣裝束,面容淡定,太子府外,自動為我改了稱呼,“夫人,您已經在外面轉了太久,是時候回去了。”
“你不用跟著我,”江岸燈火,星星點點,映出江上船帆,我微偏了頭,毫不遲疑地出聲,“等有了訊息我自然會回去。”
謝棋拱手一禮,引馬而上,似是無意般地在我身邊停住,暗裡卻悄悄擋了我的去路:“夫人,主子有令,恕屬下不能不從。”他抬起頭來,面色淡淡看我,“夫人,主子已經命人封鎖了四大城門,不會再有人有機會出城。”
心裡一沉,沒錯,若是鎖城之時,那擄了安鳳嫣和驀然的人還在城中,那現在絕對也還有。但若是,他們早在那之前已經出城……我仰起頭,看向黑色蒼穹,都城之外,天廣地寬,要從哪裡找起?
那人……到底是誰?又有什麼目的?上次在邰州,同樣也是縱火,卻明擺了是要把安鳳嫣置於死地,這一次,是用了障眼法……這兩件事,會是同一個人做的嗎?若是,又為何而改了取安鳳嫣性命的初衷?
心思又起又沉,半天也理不出個頭緒,眼前不知什麼緣故漸漸暗了,好像被什麼東西遮了視線。我用力地拍了拍頭,夏宜家,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腦中猛地一下刺痛,眼前的黑暗更甚。我甩了甩頭,努力要把黑雲從腦海中甩出去。
初春的夜太涼,本沒有多少人的江岸邊,突然響起一聲驚呼:“快看,江裡飄了什麼東西?”
“啊——好像是個人——是個姑娘——”隨著話音落下,夜色中的玉湘江流波上,徐徐蕩來一抹粉色。
腦中的渾沌一下子散開,我幾乎是沒有思考地策馬直衝到堤上,面對著那波光粼粼的江面,縱身一跳。
——驀然——
第九十七章 暗計
天上閒雲緩緩流動,一彎弦月忽明忽隱。杏黃色的月光柔亮了香草水澤,花船畫舫隨著江面盪漾,劃出淺淺波紋,楚桐著了錦衣倚坐在桌邊,兀自斟飲。
“表哥,”祈彬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酒壺,“你別再喝了。”
楚桐瞄他一眼,伸手搶了另一桌上的酒壺,杯子一丟,對著壺口猛地灌去。畫舫繞了個彎,有月光從船頭直射進來。他緩緩抬頭,順著月色看去——
已經是三更了,三更了啊,夜半三更。
醇美的香醪滑入唇間,他獨自飲下孤寂月光。
若是依他的性子,他早應該在從昏迷中醒來的那一瞬間,衝去將人搶出來。可是——
他微閉了眼,深吸一口氣,卻還是感覺不到胸中的內力,他的穴道被封了。楚家軍的駐紮在業城,在這都城中,他沒有辦法從軍中得到任何力量……
“楚桐,你太讓我失望了。”
婚宴上,女子燦爛的笑,還有自己手背上突起的那兩下刺痛——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她可以決絕到如此田地。這,幾個月來,他一直以酒麻痺自己,本以為可以就這樣一直醉下去,他怕,他怕自己一時衝動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