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過前廳,明麗的紅色燈籠點點滴滴,搖曳生輝。
到安府門口時,我微微抬頭,透過眼前的紅幕,依稀可見門邊,幾個人定定站著。
我安然走過去,在中間那個身形微彎而佝僂的人身前站定,然後,斂裙,屈膝,跪下。
面前幾人同時一怔,伸手要扶我,卻被我一下避開。
“廣叔,”我彎下身子,叩了一下首:“這三年來,你待宜家若親女。女兒走前,應向父親拜別。”
“姑娘……”紅幕之外,飄來安廣無奈惋嘆的聲音,“姑娘,安廣不在你身邊了,還請照顧好你自己,萬事,以自己為先。”
我沉默著點頭,悠然的目光從悠然移過幕外的人影,轉移向安府門外。天很藍,雲很白,三月初九,春天,真的如傳說中一樣美好。
婚轎之中,泛著若有若無的蘭花香氣。我伸手輕觸著手上的玲瓏鐲,腦海中開始飄過前塵舊事,時光,永遠是在轉瞬之間便會消逝不見的。而這些年來,我遇到了太多,懂得了太多,瞭解了太多,記住了太多,我已經,成為這個世界上一個最普通的人了。
包括,愛人與被愛。
思緒萬里中,我還沒忘了,我此時去的地方,卻沒有他,那個我一心一意想要相伴的人。
外面是熱火朝天的喝彩之聲,我心裡卻沉靜異常。是這些年來的不由自主吧,還是,已經冰冷淡然成了慣性?有多少年,沒有過大喜大悲?
忽然轎身一顫,轎子已穩穩停下,我漠然地看著眼底那片霞帔流蘇,卻突然見喜帕下伸來一隻寬厚而穩定的手。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聽話地將手放了上去,立即被緊緊地反握住,沒有一絲鬆懈,好似只要是一鬆手,我便會落荒而逃。
落荒而逃?腦中不自覺地閃起這個詞,落荒而逃?我會嗎?
我低低笑了一聲,氣息中盡是諷刺嘲笑。
“我守了諾言,”祈陽隔著花絲,淡淡出聲,語氣中聽不出是喜是怒。
我靜靜開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我也守了。”
恭賀喧鬧之聲依舊繞在耳邊,只是沒有人知道眾目睽睽之下,新郎新娘正在隔著喜帕針鋒相對。
祈陽牽著我,一路拾階而上。我乖乖地任他牽著,將新娘的嬌羞之意做盡做足。視線雖模糊不清,我卻放心往門檻跨去。
裝點華彩的廳堂就在眼前,忽而,感覺到牽著我手的人情緒滯了一下,灼灼的熱度透過連著的手傳遞過來。
我皺了皺眉,鼻中敏銳地覺察到一陣熟悉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