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3 / 4)

兒搖了搖頭,從袖中掏出一張紙,蠅頭小楷刷刷寫上:“鎖兒不明白。”

我唇角微揚起一道淺弧,轉眸看她道:“不明白也沒關係。這天下,有太多的事情迷糊不清,有時候,不知道遠比知道好,”我知道眼前這個女子現在已經不再是天界上不可一世的十九公主,如今的她只是鎖兒,只是安心,玲瓏鐲未識回她之前,我就算告訴她所有又有什麼用?只會徒增迷惘罷了。

安羿,你一定要等我。我笑起月華,籠住夜色漫然,聲音時卻是堅定不疑:“鎖兒,我要你記住,不管別人對你有多好,都永遠不值得你去為別人奉獻生命。”

鎖兒看著我堅定而嚴肅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我深呼吸了一下,似是輕描淡寫地把話題扯開:“她怎麼樣了?”

鎖兒遲疑一下,恍然我說的是安鳳嫣,“她很好,已經安靜了下來。”轉首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下手幾筆再書上一行小字,“姐姐,她為什麼要傷害你?”

風吹雲起,我拂開額前吹亂的幾絲鬢髮,淡然笑開:“鎖兒,不管她做了什麼,她現在始終是個病人,她也始終是你的母親,”我頓了一頓,轉眼看向夜色遼遠群山,“還有,你見過皇上了吧?皇上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鎖兒表情滯了一下,轉而才寫道:“他說,他是我的父親。”

皇上果然是君無戲言。我聲音中的壓抑濃如月色:“鎖兒,你怕不怕?”皇上讓鎖兒應這一聲父親,便等於是將鎖兒從原本該走的那條平靜道路上生生推開,推到另一條荊棘遍步,陷阱滿園的路上,自古而今,又有幾人在那條路上走過之後,不遍體鱗傷?只是,她還那麼單純無知,十幾年來陷在失魂咒的生活對她來說等於是一片空白,她會明白自己終將面對的是什麼嗎?

鎖兒不明就裡,筆跡也刮出了些許疑問:“我應該怕什麼嗎?向公子到未名園接我到這裡的一路上,就已經告訴過我皇上的打算。”

我倒是紙上的一個名字怔了一下。“向惟遠送你來的?”我疑惑開口,“那怎麼今天沒看見他?”

鎖兒臉色微微一僵,再寫道:“秦先生說他不隨我來邰州了,就讓向公子到未名園接我。不過,剛到邰州城時,他便說有要事要辦便速速離去了。”

我心中瞭然,應該是臨江城關於尚嚴和佐勝的事還沒有了結,這些天皇上又忙裡忙外,大概也是為了這事罷。若真的是動了左勝,那隱在左勝身後的那一些人肯定也會一併揪出,這牽扯的恐怕就不止是江南一片。我抬目看向都城的方向,心中淡笑,看來都城中有人要倒黴了呢……

鎖兒扯了扯我的袖擺,遞過來一句話:“秦先生說有一句重要的話沒人的時候告訴姐姐。”

“呃?”秦自餘這次沒有親自過來,已經讓我覺出幾分不對勁,“他說什麼?”

鎖兒轉眸定定看我,眼中欲言又止,良久良久才咬牙寫下一句,一筆一畫,清晰如雕在本上的銘文,只一眼便深深透進我的胸口:“夏姑娘,忘了安羿。”

夏姑娘,忘了安羿。

第五十六章 惡整

太和二十四年的第一場雪停停下下,持續了幾日,寒意紛紛攘攘覆了一地。邰州城內厚厚的積了一層雪,化成了一個素白的世界。今年的冬日來得早,秋末剛過,連綿幾天的大雨便轉作了滿天飛雪,絮絮落下掩住了沉心靜寂。白雪掩住了江南昔時的芳草明媚,我一手握在窗臺上,身上披著的狐裘擋住了窗外五分冷意。這件狐皮是安廣派人從都城送過來的,說是今天的天特別地奇,連一向從不下雪的江南也下了雪,冬日必定會冷得緊。我伸手撫上狐裘上細軟的皮毛,感受那如江南女子水般肌膚般的柔軟,心裡也不知是該說安廣是擔心過頭呢?還是該說他心思體貼?

皇帝與祈陽的坐駕在在冬日前剛剛離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拒絕與他們同行,因為,不管都城是何光景,我都是要回去的。我心裡很清楚,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放不下那一抹不捨,我不捨邰州這難得的靜謐,捨不得那盛滿我和安羿三年記憶的安府,捨不得,那大風大浪來之前的恬淡。

我的指尖無意間觸上了腰間的斜紋玉,那是安羿留給我的鳳蕭聲主人的信物。玉面冰冷,我指上的溫度遇著它竟生生化成了淡淡薄霧,指尖摩挲過其上精細雕琢的紋路,眼簾無意識地微闔起來,在心裡默唸幾瞬。

我甚至能聽到秦自餘嚴肅地在我耳邊淡淡出聲——夏姑娘,忘了安羿。夏姑娘,忘了安羿。

但是,我已經把他藏在心裡,藏得那麼深,深到我要用一個世紀的時間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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