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腸頜首附合,稍傾輕聲道:“王爺那邊怎麼說?有沒有可能讓她……”頓了頓,輕聲道:“想來也不大可能,必竟她知道的事太多。”
紅綃抬頭白了他一眼,“你知道還敢偷偷溜回來?萬一出個閃失,你小心王爺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我找王爺有事。”魚腸肅沉了臉道:“西北那邊有情報傳來,說是韃靼有異動。”
紅綃眉頭一挑,“韃靼異動?”
魚腸點了點頭。
“撲哧”一聲,紅綃笑了道:“韃靼什麼時候安份過了。”
“不是,”魚腸想了想道,“是說朝中有人與韃靼首領勾結。”
“有人勾結?”紅綃眉梢一揚,略一沉吟,面色端凝道:“那是群吃人肉飲人血的東西,是誰吃了豹子膽與虎謀皮?”
魚腸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前些日子抓住了一股流竄韃靼人,然後有人熬不過刑交待了,這不,訊息才到,我正準備跟王爺說,可……”
紅綃想起屋子裡那兩個濃情如蜜的人,搖了搖頭,對魚腸道:“你候著吧,若是王爺一出來,你便去稟報,我出去一趟。”
魚腸自是點頭,只在紅綃起身時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那去哪?”
“我去處理點事情。”
……
這是一個被遺忘和唾棄的角落。
外面的世界繁華似錦風輕雲淡,而這裡,卻到處充斥著腐敗黴爛的氣息。牆壁上的油燈不分日夜的亮著,昏黃的燈光將這暗沉的世界打上一層詭異的光影。寂靜的恍若是一個死去的世界。
只有當一層層的牢門開啟時,那破而入的風吹起落地的塵土, 夾雜著酸臭糜爛腐朽的味道飄蕩在半空中,瀰漫了整個地牢。滲透進關在這裡人的面板以及心裡。讓人恐懼而又絕望!在這一片寂靜中,突然的響起一聲不甘的嘶吼,似是沉睡經年的冤魂厲鬼,迴盪不歇!
紅綃一步步的向前,這個地方她並不陌生,在過去很多次她曾經一次次的來到這裡,但沒有任何一次讓她像今天一樣彷徨而又無奈。
“紅綃,紅綃……”
悽歷的聲音像是要刮掉一層肉一樣,飄進她的耳朵。
紅綃停在一道細如手指的柵欄前,目光復雜的看向那個看到她便撲了上來的人,再不見她引以為傲的美貌,那張臉上的紅疙瘩暗紅發紫取代了原本嬌潤如玉的肌膚,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腫漲成細長的一條線,若不仔細看,根本就會讓人忽視原來那是長眼睛的地方。
“紅綃,我知道是你,你說話,你說話啊。”紅翹撲在精鐵築成的柵欄前,雙手竭力的往外伸出,想要拉扯住紅綃。
而紅綃卻是看著那如蔥剝一樣的手在眼前亂舞揮動,良久抑下眼眶中的熱意,淡漠的道:“紅翹,你到現在還不肯說嗎?”
形試瘋子的紅翹身形一僵,稍傾卻是越發的顛狂。嘶聲喊了起來,“我什麼都沒做,你讓我說什麼?紅綃,枉我一直當你是好姐妹,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知道,你嫉妒我長得比你好看,你嫉妒王爺待我……”
“這是最後一個機會,你要是再不說。”紅綃緩慢的打斷了嘶喊著的紅翹,一字一句道:“你說,我豁了這條命在王爺跟前求個情,給你一個痛快,你不說……”默了一默,似是用盡一身力氣般,無力的道:“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姐妹一場,我能做的就是挖個坑將你埋了,不讓野狗啃了你,可是你知道,王爺未必會同意。”
瘋狂著的紅翹猝然便停止了一切的嘶吼與掙扎,似是被凍住般,稍傾緩緩的縮回了伸出的手,手扶了那精鐵製成的柵欄,良久無聲,最後將頭埋在其間。
再過了片刻,陰暗的地牢裡響起了嗚嗚咽咽的哭泣聲。
紅綃也不勸她,只是身子往後退了退,靠在了另一處足有成人胳膊粗的另一間牢房的柵欄上,目光晦澀看著極力壓抑,卻仍是間或發出一兩聲啜泣聲的紅翹。
“你這是為什麼?”紅綃哽了嗓子,仰頭看著頭頂的黑沉沉,字字泣血的問道:“我沒有提醒你嗎?我沒有告誡你嗎?你……”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為什麼?”紅翹努力的想要瞪大眼看清眼前的人,可是那毒素已經損壞了她的眼睛,眼前除了模模糊糊的一片光影,其它竟是什麼也看不清,她悲嗆一笑,猛的怒聲道:“我也想問為什麼?我不好嗎?我不夠漂亮嗎?我是先帝指給王爺的,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為什麼到我這,便成了我痴心妄想,不安分守己?我想要的重來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