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的心一下動搖起來,心臟奇怪地震顫起來,有一種酸酸暖暖的感覺。
她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眼睛又有些泛紅了,那模樣恰如她手心裡的小兔子一般無辜。
她為了掩飾自己在情緒上的失控,便繼續向男人丟擲問題:“那為什麼非要折兔子,而不是旁的什麼?千紙鶴不好麼?”
霍令琦正專注地摺紙,卻還能一心兩用地朝她解釋:“這自然是因為,婉兒就像這小白兔一樣,可愛得讓我喜歡。”
霍大少的身體裡彷彿有一套應對系統,能夠隨時說出各式各樣的情話。
而他的甜言蜜語,彷彿是最有效的攻城武器,總是能輕易地打破趙之婉的防線。
愛情使人大膽,使人迷失,使人失去理智地去孤注一擲。
這奇異的感情使人的心充滿妄想,去追求一些看起來遙不可及的人。
只因為,一旦對這人產生了親近的慾念,便不甘心只在一邊旁觀。
“你又亂鬨我,我才不是什麼小白兔呢!”趙之婉皺了下鼻子,佯裝生氣道。
趙之婉的嬌憨只在霍令琦面前展現,不是旁人,偏偏是最高傲的霍令琦,這一點也很讓人感到奇異。
霍令琦其實對摺紙絲毫不在行,唯一會折的,也就是這隻紙兔子了。
而這還是小時候,他為了討自己的妹妹歡心,才費了一點時間,在服侍他多年的老僕人林嬸那裡,學做了這女孩子氣的小玩意兒。
豈料霍靈音卻和尋常的小女孩迥然不同,性情十分活潑,毫不文靜,一點也不愛這類小玩意兒。在妹妹那遭遇過幾次冷遇後,霍令琦便再也沒折過這類小東西。
但今天,不知為何,他一看到趙之婉那抽抽噎噎的模樣,心裡便像生了新的魔障,突然湧起一股珍惜憐愛:這個趙之婉,哪裡是女人,分明不過是個孩子。
而這念頭一起,他便脫離了自己的意志,不受控制般的,隨著一點模糊的陳年記憶,隨手拿了餐桌上的餐巾紙,幾下動作便折出了一隻紙兔子。
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是由於年少時的某種缺憾,才對趙之婉格外溫柔有加。——趙之婉這樣的,正是他從前所想象過的,最理想的一種女孩子。
他能確定的是,當他用這個紙兔子哄得趙之婉破涕為笑後,心裡的安定和釋然:彷彿這麼多年來,終於有一個人能讓他願意付出柔情,且也願意接受他的真心。
霍令琦已經走過去,將女孩抱在了懷裡。
他定定地看著懷中的女孩。
趙之婉蒼白纖弱的身子正緊緊靠在他懷裡,這女孩像溫室裡的一朵花,不,是還未完全綻放的花骨朵兒,她是這麼的脆弱無辜。
男人輕輕去吻她的額頭,溫存片刻後,便篤定地重複了方才的那句話:“婉兒,嫁給我罷。”
他看得出趙之婉心裡的掙扎。
“令琦,你會待我好的,對不對?”
趙之婉低低問他。她其實也並不是在問這男人,而更是在問她自己。
男人這次沒有露出那標誌性的、毋庸置疑的篤定神情,沉默了一會,才低聲說道:“恩。”
他這不甚乾脆的含糊回答,原本該判不合格,但卻意外地讓趙之婉的心安定下來。
她知曉,他剛才的回答,是真心思考過的,而不同於隨意敷衍她的那些話。
於是,這女孩作出了她人生裡也許是最大膽的一個舉動。她朝這男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用動作代替語言來回答她的決定。
那枚微微發亮的鑽戒,最終物盡其用,被男人再度從盒中拿出,緩緩地套在了女孩那纖細的手指上。
霍令琦得償心願,擁著趙之婉親吻時,這女孩原本環著男人的後背,卻不經意地抬手,瞥了一眼手上那有些炫目的戒指。
她的心不易察覺地顫了一顫。
她對這會發光的石頭談不上喜歡,非但不喜歡,還有些懼怕。
有時候,人會選擇一條嚮往憧憬的道路,但那路的盡頭,卻不一定就如你所想。
這女孩如今還不能明白,情話如風,誓言易毀,鑽石再堅硬,人心依然時時變幻。
愛情這東西總有些賤性。
你日日耕耘可能毫無收穫,但若你棄之如敝帚,卻可能大有斬獲。
趙之婉選擇的這條情路,也許就是如此。
縱容
霍令昕曾以為,他再也不會為誰改變自己。
當他帶著一顆妥協的心,來燕華找小叔幫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