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看別人你儂我儂,除了愈加濃烈的寂寞,什麼收穫也沒有。
她在心裡傷春悲秋了一會兒,卻不知她站在水邊發怔的模樣,早已被旁人看在眼裡,順便收歸到了他筆下的世界裡。
“原來,冒冒失失的小女孩兒,也可以是安靜得能夠入畫的淑女啊。”
那人遠遠望著那靜立不動的年輕少女,手下飛快動作,寥寥幾筆,就在畫布上勾勒出一個栩栩如生的人物來。
與他一起寫生的賀衛楠,見他像是要畫好了,不由湊過身去朝那畫布上瞄了幾眼,評價道:“霍學長,你不是在畫水邊風景麼,怎麼又添了個美少女?這樣一看,那風景倒像是在陪襯這畫裡的人了。”
霍令昕沒有回應,他還沉浸在繪畫的專注情緒裡。
他退後幾步,朝著自己的作品看了又看,又上前用畫筆點了幾下,直到畫面的層次感變得鮮明起來,終於放下手裡的畫具,淡淡地笑了一笑。
“我的目的本就不在這風景上,又何談喧賓奪主之說?”
霍令昕的心情很是不錯,他的畫技只有一般,難得今天能發揮出如此令人滿意的佳作。
賀衛楠見他很是在意那副畫的模樣,不由笑道:“什麼都不畫,偏偏畫了個小姑娘,這裡頭肯定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吧?”
他思維敏捷得很,馬上就調侃起霍令昕來:“這幅畫,我看就叫《水邊的阿狄麗娜》好了,與學長你的心思正好相配。”
這個名字是有典故的,來自於希臘神話中的一個美麗傳說。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孤獨的塞普勒斯國王,名叫皮格馬利翁。
他雕塑了一個美麗的少女,每天對著她痴痴地看,最終不可避免地愛上了少女的雕像。
他向眾神祈禱,期盼著愛情的奇蹟。他的真誠和執著感動了愛神阿芙洛狄忒,賜給了雕塑以生命。從此,幸運的國王就和美麗的少女生活在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
賀衛楠這番話的意思,分明是在取笑霍令昕春心蕩漾,不惜自塑神女來求得戀愛。
霍令昕挺喜歡這個聰明而有分寸的後輩,被開了玩笑也不生氣,笑道:“我能有什麼心思?倒是你的心思又放在了哪裡?整天對著這些莫須有的事捕風捉影,真是八卦得很。”
“何況,這畫中人並非我自己虛構,而是確有其人。”他伸手往河對岸指了一指,“喏,她人就在那邊,站了好一會兒了。”
他話音剛落,那邊的少女卻突然有了動作,不再維持凝視遠方的靜立姿勢,一轉身就離開了黎水河邊。
等賀衛楠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時,伊人已去,一切重歸寂靜。
“原來真的有人站在那水邊啊,學長還真是好眼力,我在這裡半天了居然沒發覺。”
他自然也更沒發覺,那個有點熟悉的背影,是他那直系學妹程詠薇的。
霍令昕看著那漸漸遠去的年輕背影,怔仲了一會,突然感到幾分遺憾:說起來,他雖與她屢次碰面,卻連這女孩子的名字還不知道呢。
不過,燕華北部向來不對外人開放,她既能出現在那裡,一定是理科部的學生了。
霍令昕不知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地笑了一笑。
他雖然已經畢業,但因著某些緣由,總要時不時來燕華的,所以很多事他並不著急。
來日方長。
程詠薇是被黎水河畔的冷風吹醒的,她不料自己竟能獨自在河邊發呆這麼久。
今天下午還有一節心理學的課要去,她邊看手錶邊粗略計算了下時間,就趕緊往醫護室那邊走去:她的手已經差不多痊癒,只差最後一次的檢查了。
她前幾次來醫護室,碰到的都是其餘幾位醫生,直到這最後一次,才遇上了白琳琅。
她早已從霍令辰的口中知道了那天的情形,雖然某人心虛地隱藏了一部分內容。她對這位白醫生一直心存感激,想要好好地道個謝。
沒想到白琳琅非但長相漂亮,性格也是程詠薇喜歡的那一種。在這雄性生物人滿為患的北部,竟然有這樣一位可愛的女醫生,程詠薇有一點找到同盟的驚喜,話語間也熱情了幾分。
而白琳琅是什麼人?不過三兩句閒聊,就輕巧地套出了程詠薇不少實話,包括那天射擊課上她當眾暈倒的真正原因。
“暈血症?這也真是難為你了。”白琳琅吃驚道。她在燕華也有好幾年了,自然知道燕華的軍事訓練到底有多艱苦。
就算是預備班,恐怕也不會收有暈血症的學生。燕華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