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可怕的真相,彷彿就要呼之欲出。
但無論如何努力,程詠薇再也看不到更多的“過去”。
她一面在家人面前裝作只是疲勞過度,一面又要逼自己入戲,像是得了分裂症般一人兩角,實在是狼狽不堪。
而得知程詠薇患病的訊息後,傅家竟派人送了東西來,說是傅嬋芷擔心她的身體健康,特意讓人送來了營養品,還附了一封慰問信。憑著一點直覺,程詠薇隱隱猜到真正的慰問者,並不是傅嬋芷。
她慢慢拆開那信封,拿出裡頭的信箋。
那張高階信箋上,只寫了短短三行內容——
如果你的病是因我而起,我只能說聲抱歉了。
即便如此,這也不能作為你逃避過去的理由。
放心,我還不致卑鄙到會挾天子以令諸侯。
意料之中的沒有署名。
程詠薇輕輕嘆氣。
這樣內斂得體的字跡,還有略帶調侃的語氣,除了她“剛”認識的那一位,還能有誰呢。
可惜她並不是一個會輕易妥協的人。
她不要成為被動的一方,也不要稀裡糊塗地就欠了傅榮鈞的人情,她一定——要弄清楚程詠薇和他之間,在那個江南小鎮到底發生過什麼樣的事!
還在江南的時候,程詠薇剛剛重生過來,對環境的一頭霧水加上劫後餘生的喜悅,讓她還來不及多加考察,就突然被程家接到了華京。
程詠薇努力回憶著當時的那些情景,都是些很尋常的事,並沒什麼奇怪之處。至少自她醒過來之後,一切都很和諧。
本來她還擔心自己這個假靈魂會被拆穿,但好在程詠薇本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和人相處時都很冷淡。若是換個性子熱絡的,她恐怕早就露餡了吧。
不對,肯定有什麼不對。
程詠薇想了半個晚上,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這一睡,她罕見地又做了噩夢,那夢裡有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張牙舞爪地朝她撲過來,嘴裡還唸唸有詞,說著什麼“把我的命還回來”之類的,驚得程詠薇一頭冷汗,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只覺得一道靈光透過大腦,突然就想起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來:如果她能借屍還魂,重生到這個人的身上,那是不是就代表,這個人原本已經死了?
她懊惱地嘆口氣,是不是在程家的生活太舒服了,自己的智商也隨之下降了?這麼重要的問題她居然會忽略了這麼久!
她到底是有多沒危機意識啊……
這下事情總算是有了突破口。
程詠薇還記得,傅榮鈞第一次見到她時,露出的那副神情有多複雜。難道說傅榮鈞所說的那件事,和以前的程詠薇的死有關係?
她剛來程公館的時候,曾經偷偷聽到程文洛在書房和楊君玉感嘆,本來以為女兒性子陰沉,不知是否有什麼心理上的疾病,還準備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來著。好在都是白白擔憂,女兒不僅正常得很,還很讓他喜歡。
當時程詠薇只注意到程文洛的最後一句,大大鬆了口氣,卻忽視了前面的那番話。
以前的程詠薇,如果真是如人所說,那必然是十分陰鬱,甚至自閉的一個少女。而一個不願和外界有太多交流的人,很可能有強烈的傾訴慾望。
當真實的心思無法向身邊人傾訴時,她是會選擇向一個偶然路過的陌生人敞開心扉,還是更為安全的方法,比如,寫日記?
她應該立即回到那個小鎮上。
也許那個秘密,還藏在遙遠的江南小鎮裡,藏在少女長久居住的那個房間裡。
她已經發覺了——
那天,在傅家的宴會上,當傅榮鈞端著酒杯向她遙遙舉杯時,她分明感到了身體裡有一絲控制不住的悸動,在不安分地冒出來,企圖干擾她的情緒。
這是……那個“她”在離開時留下的,一些複雜的、糾結的感覺。
這個理由,讓她非去不可。
翌日,程詠薇想出了一個藉口,說自己在江南時,曾經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朋友。這個朋友要過生辰了,她想回江南鄉下去替朋友慶生。
“去見朋友倒沒什麼,不過這幾天天氣不怎麼好,你一人去肯定是不成的。”
程文洛想了想,把張管家叫來道:“老張,你就陪大小姐去一趟吧,有你跟著,我也放心一些。”
張管家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看了看程文洛,又看了看程詠薇,還是對程詠薇說道:
“大小姐,這幾天像是要來暴風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