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諾諾要姐夫!”
“姐夫回家去了,等等才回來。”她一把抱起了弟弟。
雖然柳巖楓總是不苟言笑的對待諾兒,偏偏諾兒就愛跟著他,粘在他的四周打轉,童言童語總弄得他苦笑不得。
指著自己的臉頰,李諾嘟著小嘴,“可是諾諾……痛痛!”
李舞揚頭一側,注意到他臉上的紅腫,這是個很明顯的掌印。她的臉色不禁一沉,“誰打你?”
“那個討厭的壞姐姐!”
眼底閃過怒火,雖然基於禮法,她該制止弟弟的言辭,畢竟他口中所言的壞姐姐指的正是謹王府貨真價實的郡主,他同父異母的姐姐李紫絮。
“郡主!”一旁的夏竹看主子沉下臉,打小就跟在主子身旁,又怎會看不出主子此刻心中的怒火正直往上竄。“先彆氣惱,咱們先問清楚怎麼回事。”
李舞揚不發一語,面容鐵青。
今日柳巖楓收到夢魂谷使者送來的一封信,一早就離開謹王府迴夢魂谷處理事情,沒想到他人才剛走,李紫絮就來找麻煩。
夏竹眼看主子的神色不豫,忙不迭的說:“郡馬爺不在府裡,王爺和伶王妃也出發去了江南,若現下郡主您氣惱起來,只怕咱們不但討不回公道,還可能惹禍上身。”
李舞揚不是不知道這層道理,要不然她早就抱著李諾去找李紫絮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理論了。明明都是一家人,為何不能以和為貴?她都要出嫁了,給她幾天平靜的日子也不成嗎?刁蠻的討厭丫頭!
“諾兒乖,”她放柔自己的神情,輕揉著弟弟的頭,“告訴姐姐,那個壞姐姐為什麼打你?”
“郡主!”聽到主子也跟著稱紫絮郡主為壞姐姐,夏竹不由得暗暗捏了把冷汗,“若讓人聽見了——”
“這是我的舞絮閣,除了我的人還有誰敢擅入?”李舞揚看著夏竹。當年伶姨就是看夏竹機伶,所以才將她派到自己身旁,目的其實就是要夏竹隨時提點衝動的她,凡事三思而行,讓自己做個大家閨秀。不過有時……就像現在這個節骨眼,夏竹就顯得太膽小怕事了。“你到一旁去,等我問出所以然,你再發表你的高見吧。”
夏竹只好頭一低,乖乖的站在一旁。
“諾兒快跟姐姐說,她為什麼打你?”她繼續將注意力放到弟弟身上。
“她說諾諾拿她的東西。”
“諾兒有拿嗎?”她問。
李諾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是壞姐姐要給諾諾東西,諾諾不要。”
“諾兒真乖。”她將他緊緊抱進懷裡。這個六歲的弟弟是她最疼愛的小人兒。
原本謹王爺的原配大王妃也育有一子,卻沒料到在司徒伶嫁進來的第二年便因出痘不治而亡,而王爺專寵庶王妃是謹府上下眾所周知的事,所以李諾一出生,便取代原本早夭的嫡長子成了謹王府的世子。
據聞當年王爺與大王妃的婚事本就非王爺所願,所以夫妻倆的關係自成親以來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直到司徒伶入府之後更加惡化,最終導致形同陌路。
謹王爺是當今聖上的第九子,身為皇室國親,享盡榮華富貴,對於能入謹王府,世人眼多稱羨,殊不知這富麗堂皇的大宅院裡,藏著多少勾心鬥角。
司徒伶不過是一個平凡百姓,豈能與出身高貴的大王妃想比,偏偏她的人生也因一個男人的鐘愛而改變一切。
這些年來,她是大王妃的心頭刺,小小的李諾一出生自然也成了王妃的眼中釘,也因為深諳這個道理,所以她一向進退守分,不容許自己範絲毫錯誤。
只是她沒料到,自己病體猶虛,在王爺陪同下返鄉,大王妃那一房就趕著來欺負人了。
這一點,也不是小小年紀的李諾能理解的。
“姐姐不是叫諾兒絕對不能跑出去嗎?”李舞揚輕聲問道,“諾諾跑出去了是嗎?”
李諾嘟起嘴,“諾諾沒有。”
“好孩子不能說謊。”輕點了下他的鼻子,她又道:“沒出綠竹閣,怎麼會遇上壞姐姐?”
“紙鳶……”他的手指向天空,“飛走,諾諾去追。”
李舞揚將李諾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看著他被打的紅腫的臉頰,心裡又氣又心疼,這些年來,她是明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但若凡事都要忍氣吞聲,這種日子也過得實在沒道理。
“郡主,不如等郡馬爺回府再說吧。”夏竹在一旁輕聲的勸道。
輕搖懷裡的小人兒,她吐了幾口大氣,一股氣仍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