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的一句話就讓他們徹底閉了嘴:“格格的死若是人為,你們擔當得起麼?”
此言一出,頓時人人色變。要知道慧珠雖然護短,但平時並不把他們這些出身寒微的宮女太監當做人看。若是榮貴人醒來後為了推卸責任胡編亂造,說是他們出於怨恨才把慧珠格格推下水的,那他們的項上人頭可就不保咯!一想到這一層,頓時人人自危。四個宮人自覺地退到一邊當起了人牆,暫時將盧太醫的身影擋在身後。
盧凌首先翻看了一下慧珠的雙手,手腕處白皙到近乎透明,並沒有出現應有的紅痕。盧凌就有些失望。不過等他掀開慧珠的衣袖時就發現,她的小臂有些發紅,看來是有與人糾纏過。
盧凌頓時心頭大震,將慧珠全身上下大致檢查出一番之後,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他在心裡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此事並非意外。
他知道光憑自己的力量無法指證榮貴人,連忙將慧珠交給幾名宮人,他自己則急匆匆地跑去承乾宮報信。
承乾宮中,懿妃正與惠嬪逗著大阿哥玩兒。聽了盧凌的急報,惠嬪立馬將兒子遞給奶孃,風風火火地拉著懿妃道:“走,咱們快去看看!”
懿妃猶豫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事兒說起來咱們也有份,一旦追查起來……”
“妹妹想躲?在這後宮可不是你想要做只縮頭烏龜就能保住命的!”惠嬪一把拉起懿妃,眼中噌的一聲亮起了熊熊燃燒的小火苗。“快點兒吧,這回可不能再讓馬佳氏那個賤婢逃了!”
懿妃見了沒辦法,只好傳來肩輿,跟著惠嬪去了。當然,臨走前她沒有忘記讓自己的心腹去翊坤宮通知昭皇貴妃。
事實上訊息傳到翊坤宮時,懿妃的人才走到半路。傳來訊息的不是別人,正是她鈕祜祿氏安插在太醫院的人,候正候太醫。
景怡現在算是完完全全地依附於容凰了,聽了信兒便問:“主子要去看看麼?”
容凰搖搖頭,靠在貴妃榻上,有些沒精打采地說:“既然盧凌在那,
懿妃和惠嬪肯定會去的,本宮就先不湊這個熱鬧了,免得到時候馬佳氏看見本宮又口不擇言,隨便往本宮身上潑髒水。”
景怡頷首道:“主子說的是,不參合這事兒也好,省得慈寧宮的人懷疑到咱們頭上來。”
容凰輕笑著讚賞道:“你倒是聰明。”
景怡笑了笑沒說話,茹蘭就忍不住問:“可是娘娘您是如今的後宮之主,後宮大權已經握在您的手中,這事兒您不去看看能行麼?”
見容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茹蘭有些不服氣地繼續說:“而且奴婢記著當初長春宮出事的時候,奴婢們都勸您別去蹚渾水,可您說自己是後宮管事兒的偏要去不可,就算您不去皇上也會來叫您去處理,奴婢說錯了麼?”
“你說得沒錯。”容凰輕輕撫摸著自己已經微微鼓起的小腹,柔聲道:“只不過是,此一時,彼一時。”
“此一時彼一時?”茹蘭眨眨眼睛,智商又有些不夠用了。她這人好奇心極強,很多事情不懂還非得問個明白。景怡怕她打擾到容凰休息,只好解釋道:“娘娘如今肚子裡有了小皇子,娘娘不去,皇上自然不會怪罪了。”
茹蘭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指著容凰的肚子叫道:“哦!原來娘娘是懷了個免死金牌啊!”
“免死金牌?”容凰聽了這話,忍不住微笑起來,低下頭問肚子裡的小傢伙:“孩子,你會是額孃的免死金牌麼?”
只願,這孩子不要是她的催命符才好……
容凰正有些出神,承乾宮的人便來了。將事情說完了之後,不待容凰吩咐,景怡便替她打了賞。
容凰點點頭,就聽景怡在一旁感嘆道:“懿妃娘娘對主子您真是掏心掏肺。”
她從善如流地笑了笑,附和道:“是啊,靜霖的確很好。這樣的人在後宮可不多見。”正是因為不多見,所以才顯得愈發珍貴。
“豈止是不多見,簡直是……”茹蘭拍拍腦袋,問:“是、是什麼來著?”
“應該是獨一無二吧。”容凰低嘆一聲,重複道:“獨一,無二……”
獨一無二的佟靜霖,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時間漸漸流逝,不知不覺,浮碧湖邊已經站滿了人。
榮貴人還沒有醒,跟著死去的慧珠一起,被送到了慈寧宮。
出了這麼
大的事兒,愣是沒有人敢告訴兩宮太后。奴才們對著慧珠的屍體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這裡地位最高的懿妃站了出來主持大局,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