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姐啊!你怎麼了,別嚇我,怎麼啦!”
青若依然那樣僵持不動著,只是淚水嗖嗖地落了下來。
谷蘭看著心疼,她拿出手帕搽拭著青若的眼淚,輕柔地說道:“七妹,你這是何苦呢?還是放下吧!”
青若不語,淚水掉落的更厲害了,谷蘭見此狀況,心裡更加沒底了,她雖然平日裡口齒伶俐,八面玲瓏,可現在見青若這種狀況,她半句話都不敢多說,像是對著得了絕症的病人,她如果沒有把握的藥方是萬不可隨意處之,於是那本來在心裡醞釀了好久的千言萬語,現在只吐出了一句話:“七妹,他不值得,放手吧!”
終於,青若不再沉默,她抬起頭,淚眼漣漣,拼命地擠出了一個悽慘的笑容,
幽幽地說道:“他要結婚了!”
聲音很輕,可彷彿每字都有千斤重,從她嘴裡說出,好像是扯動著她的心臟,疼的眼淚掉落出來,灑在了她的手背上,冷冷的。
谷蘭知道她說的他是誰,她嚥下喉嚨間泛起的痠疼,轉身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份報紙,她走過去,拿起一看,便明白了,原來,青若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谷蘭大怒,跳起身,拿著報紙走到了門外,大吼道:“不是說不要拿報紙給七小姐嗎?現在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把報紙拿進來的?誰啊!”
外面的丫頭從來沒有見過聶六小姐發過這麼大的火,都面面相覷著,不知所措。
芳兒此時正端著人參熱湯走過來,見谷蘭這樣的神態,便明白了幾分,她走了上前,怯怯地說道:“六小姐,我們都按照您和四少爺的吩咐,沒有拿報紙給七小姐,不過,早上梅家的三小姐來過,她見過七小姐,興許這報紙是她帶過來的。”
“梅溯漪。”谷蘭喃喃自語著,臉上一陣無奈和痛恨,片刻她又怒吼著:“誰讓她進來的?誰讓她進來的?你們誰讓她進來的?”
谷蘭咆哮的聲音再次嚇到了這些僕人,她們見谷蘭此時完全失態,
眼睛彷彿是要噴出火來,哪還有平日裡溫婉雅爾的淑女形象,
大家心裡都怕的厲害,低著頭,個個都鴉雀無聲。
“怎麼,那梅家人是皇親國戚,還是長著三頭六臂 那梅溯漪就是九天玄女下凡她也不能想進我家就進我家,你們這些混賬平日裡都是被放縱貫了的!我們的話難道都成屁話了嗎?!”谷蘭氣急敗壞地嚷道,手裡的報紙隨著她的惱怒而顫動著。
此時,旁邊一直低著頭,搓著衣角的魅兒走上前顫聲地說道:“四少爺不在家,是三少爺允許她進來拜訪的。那梅三小姐說想見見七小姐,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七小姐,我告訴三少爺說小姐不舒服,但三少爺說沒關係,就讓梅家三小姐進去了。”
“三少爺?哼,到底不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他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那梅家人上門是黃鼠狼拜年,他就這樣吃裡扒外的東西!”
谷蘭破口大罵著,也管不得三少爺是不是能聽到她這番話,她是巴不得他聽到呢!
然而,叫他停口的卻是四少爺聶慕凌,“六妹,別說了!”
他走到她身邊,一臉的嚴肅,“即使是我在,我也會讓梅溯漪進來,七妹那樣冰雪聰明,我們是瞞不過她的,她應該早就知道卓司令要娶梅家二小姐的,這是遲早的事情。我們繼續那樣做是欲蓋彌彰!她現在知道了反而好,她也是大人了,有些事情痛一痛才能成長,而你呢?現在在這裡瞎鬧鬧什麼!”
他嚴厲地說著,眼睛的凌厲讓谷蘭有些陌生,
“你?”谷蘭感覺有些惱怒和委屈,“四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娘過世的時候,她是怎麼交代你的,你不記得了嗎?!她說讓你好好照顧我和七妹!你現在說這樣的話,太讓我們失望了!你,”谷蘭眼圈再次泛紅,她有些哽咽,沒有繼續說下去,別過頭偷偷地擦拭眼淚。
慕凌看到谷蘭這樣的情形,心平靜了下來,他有些無奈,微蹙著眉頭,那雙如點墨的星目裡遮掩不住的疲倦,一身藏青色的軍裝今天看起來少了往日的那種英姿勃發,他揮了揮手,對那些僕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忙吧!”
大家聽到四少爺這樣說,心裡都如釋重負,那還敢繼續在這裡杵著,趕忙都散開了。
見她們都走了,慕凌走上前憐愛地撫摸著谷蘭的頭,溫和地說道:“六妹,還在生氣呢?”
谷蘭不語,此時早已眼淚婆娑,她想著慕凌剛剛的那番話,心裡一陣委屈和心酸。
“谷蘭,你都已經出閣了,早已成了大姑娘,七妹的事情不是像表面上那麼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