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疑惑地看著霍靈,而柳翠捧著那張銀票卻低聲驚呼,臉色有些蒼白。
柳夫人細緻柳眉微蹙,不悅地瞪她一眼,柳翠抿著唇,眼神迅速掃過霍靈,手指有些顫抖。
“怎麼,你是嫌少麼?我這裡還有一些,要不要都拿去呀。”霍靈握著一疊銀票,一張一張朝柳翠腦袋上飄去。用銀票砸人的感覺的確很爽,霍靈在心中暗笑。
柳翠手忙腳亂的接住,待看清楚上面的編號後,她的臉色已經青白相交了。
柳夫人也看出了端倪,面上只裝不知道,笑得親切:“靈兒你好好收著這些銀票,都是十兩一張的面額,可以買很多龍鬚糖麵人的,可別胡亂賞賜,這些丫頭福薄命淺的,可當不起你的重賞。”
柳夫人到現在還當她是孩子哄呢,霍靈心中冷笑,瞥了一眼假山後面露出的錦袍一角,她面上卻故作驕縱:“反正這些銀票也不是我的,我願給誰就給誰,哼,蘇嬤嬤上繳給孃親,孃親叫我拿來給二孃瞧瞧,對對上面的編號,可是真如蘇嬤嬤所說的那般是二孃買通她的贓款。”
柳夫人看向柳翠,柳翠拼命點頭,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她此刻手中拿著的銀票,編號是連著的,從“仁字第七萬七千八百八十八號”到“仁字第七萬七千八百九十八號”,上面還加蓋了“江北糧臺”,還有背書數處,是正正經經的官票。
此刻,柳夫人掐死柳翠的心都有了,而柳翠則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她不該貪方便,將剛從錢莊裡取出來的連票整疊地給了蘇嬤嬤,現在就算想抵賴都抵賴不了,因為官府經營的錢莊都有一道備檔編號的手續,她怎麼就在這裡忽略了呢!
“怎麼,抵賴不了,沒話說了吧?哼,你們拉住蘇嬤嬤,派人將宸兒推入水中,被蘇嬤嬤看到後又花錢買通她,順便叫她將罪名誣賴到我頭上,真是一箭雙鵰,好毒的詭計!可是,都被我孃親看穿了,蘇嬤嬤也早就招了,你們就等著爹爹回來後治你們的罪吧!”霍靈稚氣的聲音帶著頤指氣使的得意。
柳夫人俯身湊近霍靈,嬌笑道:“呵呵,小靈兒,我以前還當真小看了你娘呢,原以為她呆頭呆腦,卻沒想到她暗中竟調查至此。小宸兒的確是我派人推進水裡的,蘇嬤嬤也是我收買的,栽贓陷害到你身上也是我做的,可是,那又怎樣?你娘以為憑著這疊銀票就能定我的罪?你娘以為這樣小小的伎倆就能將我除掉?真是天大的笑話。”柳夫人眼底閃過一絲陰狠,聲音中卻不掩得意,“一個刁蠻任性謊話連篇的小孩子說的話,你爹會信?一個不僅陷害弟弟落水還害二孃流產的惡毒孩子說的話,你爹會信?”柳夫人動作輕柔地撫著肚子,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
霍靈心中驚疑不定,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你想做什麼?”
“呵呵,我想做什麼,你還聽不明白嗎?笨丫頭,你娘可真是蠢鈍如豬,難得聰明一次卻也被聰明誤了。”柳夫人笑得花枝亂顫,好不得意,“小霍宸的事你爹沒把你掐死,這次可是你自己自尋死路,怪不得我。我的孩子換你一條命和你孃的失寵,也算值了!”說完,柳夫人拿眼神示意柳翠。
“你——”原來女人瘋狂起來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沒等霍靈問完,柳翠就朝她撲過來,霍靈躲避不及正好撞上柳夫人的脊背,柳夫人順勢朝石桌上撲去,圓滾滾的肚子正好撞上冷硬的石桌邊緣,她痛得臉色蒼白,嘴角卻朝小霍靈露出冷酷而諷刺的笑容。
柳夫人這是拿她肚子裡的孩子給自己陪葬,只有自己死了,她陷害小霍宸的事就可以不了了之。
可惜,她這次的犧牲註定是徒勞了。
霍靈對著假山後面恭恭敬敬喊了一句:“父親大人。”
那個她一醒過來,就掐著她的脖子要她死的父親,儘管她一直覺得這個稱謂放在他身上是一種嚴重的諷刺。
父親大人?柳夫人難以置信地在劇烈疼痛中抬頭,滿眼驚懼地隨著霍靈的目光望去,一瞬間臉色煞白,變得毫無血色。
忽然,她指著霍靈哈哈大笑,笑得喘不過氣:“死到臨頭還要嚇我一次,霍靈小丫頭,你還真不簡單!”
錦袍一角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不見,霍靈臉色有些不好,咬緊薄唇走到假山後面一看,果然,那裡早已空無一人。
握緊拳頭,霍靈心中五味陳雜,理不清是什麼滋味。他明明聽到了一切,卻一走了之,當做從未來過。
在假象和真相之間,他寧願視而不見;在二孃與自己之間,他竟然一再偏袒;在真兇與冤枉之間,他選擇息事寧人。
如此,她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