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早就準備好的。
說起來,小黑這個名還是她起的,他在玄女宮做聖子的時候,在雪地中救了這隻小小的黑狐狸,它的母親死去了,紅豔豔的眸子看著他時,令人生出了不忍,於是他第一次多管了閒事。
想不到她會這麼喜歡逗小黑,有事無事就要招惹它一下,憋屈的模樣,對比小人兒猖獗的大笑,倒是讓他覺著這倒是也不錯。
體內的暖流一點點滲透到四肢百骸,非常舒適,他再也沒有做被責罰的夢,他的夢境中,全是那小人兒,天真爛漫的笑,狡黠可愛的笑。
她和他一樣,都用不同的面具掩飾真正的自己,一個是懦弱無能的世子,一個是為非作歹的紈絝大小姐,他們是一類人,他一直是這樣想的,因此他們應該在一起。
他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演武學院的同處一室,得知她身份後的狂喜,還有玄女宮那個璇旎、失控的吻,就差一點,他們擁有了彼此,後來是大婚,他握著她的手,心裡是深深的滿足,她終於屬於他,再也沒有人能夠搶走她。
不管是墨北影,還是宇文珏。
白楚歌眼睛一眨不眨的觀察著司墨昭,酈大夫去煎藥了,由於服下千年血人參的關係,可能會有過激的反應,必須得有人在旁邊照看。
司墨昭陡然出現的笑容差點沒把他給驚悚了個遍,媽媽呀!他昏迷著居然還能笑出來?天哪,誰能告訴他是怎麼回事?
他畢竟不是司墨昭,自然是不知道對方此刻在做夢。
他又湊近了些,想要看清楚,倏地司墨昭面上浮現出痛苦的神情,冷汗從額頭流下,他趕緊拿起一邊的溼帕子給司墨昭擦了擦,卻見司墨昭雙手緊緊抓住床單。
撕拉的脆響,床單被撕裂,而他依舊不安穩的亂動,難道是千年血人參的過激反應出現了?
白楚歌有點慌了,他想去喊酈大夫,輕輕的呢喃聲傳入他的耳中:“君兒,君兒,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你是我的救贖!”
不停的重複著,不停的掙扎著,白楚歌嘆了口氣。
冤孽吶!聽蕭冷華說那場雪崩極有可能是風君遙用內力造成的,僅僅是想以玉石俱焚的方法保住中了藥的司墨昭,偏偏這人又是瘋狂地找著風君遙,連命都不要了,你說,這兩人是不是生來就是要互相折磨的?
司墨昭擁著懷中的少女,心底是更多的滿足,下一刻他發現自己身處於血海之中,少女的頭顱從脖頸上掉下,掉落在血海中,漂浮著,滴溜溜的打著轉,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笑意,定定的盯著他。
不!不要!他近乎瘋狂的大喊,拼命追逐著漂流遠去的頭顱,可是他怎麼也追不上,眼睜睜的瞧著她消失,胸口處是一具無頭的屍體,帶著溫熱感,可是慢慢在冷下去。
他絕望的擁緊懷裡的身體,她不可以死!她不可以死!她怎能忍心拋下他一人呢?
美夢變成了噩夢,他覺得自己身處於深淵中,無盡的黑淵,再也沒有人能夠把他拉出來,他沉淪於黑暗,竟是有種說不出的快感,墮落吧,墮落吧,永遠與黑暗為伍!你的陽光早就不在了!
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迴盪著,失望,哀傷,陰冷,如潮水般向他襲來,他閉上了眸子,任自己慢慢墮入身後無底的深淵,裡面只有黑暗寒意,沒有光明溫暖。
咦?白楚歌使勁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不是眼花吧?為什麼……為什麼司墨昭額頭上會憑空出現朵黑色的蓮花?蓮花是尚未開放的狀態,若是紅色的或者粉色的倒也罷了,怎是黑色?世間哪有黑色的蓮花?
他吞嚥了口口水,忍不住伸出手指想要去觸控那朵蓮花,琥珀色的眸子睜開了,毫無感情的、靜靜的瞅著他,嚇了他一大跳。
“墨昭?你還好嗎?”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要做什麼?”司墨昭不答反問,語氣冰冷。
“沒什麼,我就是給你擦擦汗!”
“嗯,我很好!”
白楚歌迷惑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為何他感覺司墨昭變了,如果說原來的他尚且有著一絲溫度的,那麼現在的他一身的殺意,濃郁的黑暗氣息瀰漫於他的周身,竟會令人產生濃濃的恐懼,不敢去看他。
“你又在看什麼?”司墨昭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沒看什麼!哈哈,酈大夫在煎藥,我趕緊叫他過來給你看看。”
白楚歌打著哈哈,腳底抹油的溜到酈大夫熬藥的地方,司墨昭一人從床上坐起,他觀察周遭的情形,是他自己的院落,卻沒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