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剛才的高傲?白衣上是灰色的塵土,整個人變成了灰人。
尹風大吃一驚,他拉著墨北影后退,在穆菲塵所在的方向有著潮水般的毒蠍子蜂擁而至,大小不一,唯一相同的是尾部高高的翹起,閃爍著寒光。
“哪來這麼多的毒蠍子?著實可怕!”他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所幸那些毒蠍子和他們之間還有段距離,並且前面有個穆菲塵擋著,起碼不會威脅到他們的安全。
“這些毒蠍子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因為它們不是實體,是穆菲塵幻想出來的,我們所處的這個陣法便是將每個人的心思化為實體,利用我們內心的弱點來攻擊我們。”
話音剛落,高懸在牆壁上的燈火忽然被不知名的風吹熄了,石室頃刻間陷入了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一時間寂靜得可怕,連該有的呼吸聲亦是消失無蹤。
君遙皺起眉頭,壓抑下狂跳的心緒,深吸了口氣,又輕輕地吐出,她感覺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微之美人似乎失去了行蹤,他們是被密封在不知名的空間中麼?
殊不知尹風后退時,無意中觸動了陣眼,使得威力在時光消逝中不斷削弱的陣法再度變得強大,他們被陣法所困,六個人被困於六個空間中,雖然只隔一步之遙,但無人知情。
閉了閉眼,待她重新睜開眼時,眼前出現了一片花田,金黃燦爛的油菜花迎風怒放,微風拂過,花葉顫顫巍巍的,形成了無數道金色的波浪,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
在花田深處是一座精緻小巧的竹屋,她驀然睜大了眼睛,儘管強裝鎮定,微微顫抖的雙手依舊是出賣了她,她的心情不如外表的平靜。
像是受了蠱惑一般,她緩緩走入花田中,油菜花擦過她的衣服,金黃色的花瓣飛揚飄灑,落在她的衣服上,鼻間是熟悉的香氣,帶著生氣勃勃的泥土味,這個味道是她聞了整整二十年的。
眼角有淚水滑下,滴答一下落在花田中,隨後隱沒於其中,晶瑩的淚滴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琉璃般的光澤。
一步步走到花田深處,很快她就站在了竹屋前,輕輕推開屋門,炫目的金色陽光迎面而來,刺得她眼睛差點睜不開,等她適應耀眼的光芒,入目的是一男一女,他們各自一手執著茶杯,一手拈著棋子,午後的陽光為他們鍍上了一層璀璨的光暈,散發著自內而外的閒逸優雅。
黑子落在棋盤上,接著是白子,“啪”的落子聲格外的響亮,迴盪在竹屋中。
他們似乎感覺到了君遙的視線,轉頭迎上她,雙雙綻放和藹的笑意,竟是齊齊站了起來,男子開口:“遙兒,怎麼了?站在這裡不動?”
“是呀,你這孩子,看著我們作甚?”
君遙嘴唇動了動,若是走得近了,能清楚地聽到她的話語。
她說,爸,媽。
“呵呵,小丫頭回來了?等下和爺爺切磋切磋?”
蒼老中帶著爽朗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一襲灰色衣衫落入君遙的眼中,她不禁眼眶一熱,然而淚水不曾滑下。
這是她的家人,被自己的親人害死的家人,早逝的爸媽,中毒而死的爺爺,他們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無論這是不是一場夢,卻真實的可怕,她撲進了溫暖的懷抱,充滿暖意的體溫給予她無盡的快樂。
“丫頭,吃飯吧?他們可是特地做了你最喜歡的東西哦?”
她被拉著帶到桌子前,緩緩的坐下,拿起碗和筷子,抬頭正要說話,可頃刻間驚懼的瞪大了眼睛,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害怕,絕望,悲傷,交織在一起,嘴唇顫抖著,一句話也吐不出。
剛才還好好的三人倒在桌子上,雙目睜著,烏黑的血從他們的鼻孔,眼睛,耳朵,嘴巴流淌出來,刺鼻的血腥味飄散於空氣中,那死不瞑目的模樣,彷彿在控訴,控訴他們為何會這般!
君遙終是再也忍不住,厲聲嚎哭起來,慘烈的叫聲衝破了結界,那般淒厲無助的痛哭聲,直接傳入了離她最近的司墨昭和宇文珏的耳中。
“君兒!”司墨昭大喊道,他努力的奔跑著,原本束起的髮髻散落下來,髮帶飄落於地他也顧不得,心底唯一的信念便是要找到君兒,她的聲音那般慘厲悲傷,揪住了他的心。
但是,這黑暗彷彿是沒有盡頭的,他感覺自己已經奔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出口,觸目所及,除了黑暗依舊是黑暗。
倏地,前方透出一絲光亮,狂喜襲上他的心頭,他努力朝有光的地方奔去,終於豁然開朗,他笑意盈盈的看過去,笑意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他沒有看見君兒,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