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在心底裡幽幽嘆息了一聲,也回身到賀家的車上去了。
……
寧遠侯府裡,太夫人陰沉著臉坐在鞠翠軒的堂上,看著走得乾乾淨淨的大廳,心裡極不是滋味兒。
鞠翠軒的丫鬟婆子們手忙腳亂地把大堂上的桌椅撤了下來,恢復了平日裡的擺設。
裴舒芬讓人請來的大夫,此時正在一旁的耳房裡給桐葉包紮傷口。裴舒芬不放心,帶了自己的丫鬟桐星在旁邊看著,又叮囑大夫一定要治好桐葉。
這個大夫是寧遠侯府裡用熟了的,滿口應承道:“夫人放心。這位姑娘的傷勢不重,只要包紮得當,以後好生將養就夠了。”
等大夫走了之後,裴舒芬又讓桐星找了幾個婆子,抬著藤屜子春凳過來,把桐葉抬回中瀾院去了。
太夫人在堂上等了半天,見裴舒芬還是圍著桐葉忙乎,嘆了一口氣,扶著自己的心腹陪房劉媽媽回自己的慈寧院去了。臨走的時候交待了鞠翠軒的丫鬟,讓夫人忙完桐葉的事,就去慈寧院一趟。
回到慈寧院,太夫人見楚華謹已經等在那裡了,知道他應該是在外院聽到風聲,才趕過來的。
太夫人將屋裡的人都遣了出去,單獨和楚華謹在暖閣裡敘話。
“怎麼娘一個人回來了?——舒芬呢?怎麼沒有送娘一起回來?”楚華謹有些奇怪。
今日鞠翠軒的事,讓楚華謹也很是惱怒。他回來沒多久,這幾日都為了自己的事在兵部上下打點,還沒有來得及跟以前的朋友同僚們來往。有關裴舒凡的謠言的事兒,他今日才從外院的秦大管事那裡得知端倪,自然也是怒不可遏。
“娘,我已經將秦管事罵了一頓了,罰了他半年的月例。——這樣大的事,他都不來回我,實在是可恨”
楚華謹外放兩年,也確實學了不少東西。眼光和手段,和兩年前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他很是曉得這些流言會有什麼危害。就算他對裴舒凡臨死前的陳表很是生氣,可並不代表他能讓人這樣折辱自己的原配正室。更何況,裴家人對嫡女裴舒凡是什麼態度,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完全不是庶女裴舒芬能比的。以後要用得上裴家人的時候多,萬萬不可因為一時義憤,壞了自己和皇后娘娘的大事。
太夫人聽了這話,有些訕訕地。——流言剛傳起來的時候,秦管事就來回過太夫人,問太夫人需不需要他們出頭將這股流言打壓下去。太夫人當時只想著讓裴舒凡好看,出出那份辭爵歸軍的陳表的惡氣,就對秦管事吩咐了,讓他別插手,說自己會“料理”的,哪裡知道後來傳得滿城風雨。
“秦管事說了什麼沒有?”太夫人有些害怕楚華謹知道是自己攔著秦管事,不讓他管這事,才惹出這麼大簍子。
楚華謹坐到一旁的圈椅上,端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才道:“他說是他疏忽了。最近我回來了,他也多了不少事,又忙著好幾處的莊子和店鋪,一時沒有照應到。”
太夫人笑容滿面,道:“也不全怪他。罰他三個月月例也就是了,對下人管得太嚴了,說不定得不償失啊。”一幅很感慨的樣子。
楚華謹默然了半晌,突然問道:“娘,您說舒凡有沒有……有沒有……給桐葉吃……藥?”他倒不是在乎桐葉,他是想起了方姨娘。方姨娘跟了他有三年了,承寵最多,卻從來沒有過身孕。前幾日讓保和堂的大夫看過,卻沒有查出什麼毛病,只讓房事略微稀疏些,說是過密也不容易有孕。
楚華謹本來以為大夫的話有道理,可是今日聽了桐葉的話,又有些不確定。
太夫人聽了楚華謹的話,卻啐了他一口道:“你真是個男人,完全不懂女人的心思。——舒凡若是那種給通房妾室吃藥的人,你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多的姨娘通房和庶子、庶女。桐葉就是在說白話,你還看不出來?也不知你那官兒是怎麼做的。”
楚華謹也是關心則亂,見太夫人否認了他的想法,反而安心了,笑著道:“孃的計謀無雙,我怎麼能跟娘比?”好好地拍了一通太夫人的馬屁。
太夫人也笑著罵了他幾句,才收了笑容,陰沉著臉道:“桐葉居然有這樣大膽子,我倒小瞧她了。”
楚華謹倒是一點也不例外。裴舒凡當年活著的時候,極為大方。生了孩子之後,從來都是把他往妾室通房那裡推。而桐葉和桐雪,自從做了他的通房之後,對他的關注,比對裴舒凡還要多。
“這樣吃裡扒外的賤人,留著也是招禍。”楚華謹出去一趟,才發現自己的女人確實多了些。而女人多,對自己的仕途似乎不是很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