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深深地看了賀寧馨一眼,沒有再問,又閒話幾句,便告辭離去。
從鎮國公府出來,許夫人徑直去了京城裡面的羅家銀樓。這裡算是羅家銀樓的主號,大掌櫃都是在羅家千挑萬選出來的。許夫人自己的生意也不少,論起來雖然不如羅家,可是規模也不小,平日裡跟羅家銀樓也有許多生意上的往來,是羅家銀樓的大客戶之一。
銀樓的夥計見是許夫人來了,趕緊請了去裡面的貴賓室裡坐,又請了大掌櫃過來親自做陪。
許夫人同大掌櫃寒暄過後,便拿出了私章,問大掌櫃,可否查一查這個私章名下的帳目是多少,又寫了“楚謙謙”的名字,請大掌櫃行個方便,一併查詢。
大掌櫃看了“楚謙益”的私章,去查這人名下的帳目無妨,可是“楚謙謙”……
“敢問許夫人,可有‘楚謙謙’的私章?”大掌櫃小心翼翼地問道。銀樓只認信物,不認人。
許夫人笑著搖搖頭,道:“不用大掌櫃作難。我只想知道,‘楚謙謙’這個名字,有還是沒有。”便是在問“楚謙謙”是否也在銀樓裡開有帳戶。
大掌櫃方才釋然,拿了私章起身道:“若是許夫人只想知道有沒有,老夫現下就可以回答許夫人,有。——許夫人略坐一會兒,老夫去去就來。“說著,轉身出了貴賓室,查賬去了。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大掌櫃袖著私章回來了,對許夫人道:“這個人名下,有一個專門存銀子的帳戶。每年兩次,會有一筆銀子匯過來存著,據說是這人名下產業裡的出息。從開戶到現在,大概有了四五年。看得出來,這人名下的產業,已是越做越大,翻了一番,數目很可觀啊。至於另外一個人,同這人的情形一模一樣,就連數目字也是一樣的。”
很明顯,大掌櫃說得前面一人,便是楚謙益。後面一人,便是楚謙謙。
許夫人從大掌櫃手裡接過私章,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大掌櫃可否透露,這個帳戶是誰給開的?”
大掌櫃看了許夫人一眼,有些為難,沉吟了半晌,才道:“這些事,我也不清楚。許夫人若是感興趣,去問問寧遠侯府外院的大管事秦力生就是了。他比誰都清楚。”嘴裡說著不清楚,其實已經向許夫人露了底。
許夫人含笑點頭,道:“大掌櫃有難處,我明白的。這就不打擾了,我去問問秦大管事就是。”說著,告辭離開了羅家銀樓的京城主號。
從羅家銀樓裡出來,許夫人沒有急著再回鎮國公府,反而直接回了自己家。又過了一天,才派車去接了賀寧馨回孃家,當面給她說了帳戶的事情,順便把私章還給了她。
賀寧馨聽了,跟自己心裡想得差不多,鬆了一口氣,笑著給許夫人行了大禮,道:“麻煩娘了,讓娘又欠了別人一次人情。”
許夫人忙扶起來賀寧馨,嗔道:“我們親孃兒倆,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說著,留賀寧馨吃飯。
賀老夫人見賀寧馨回來了,也很是高興,親自去拔了些自己種的薺菜,讓廚房做了薺菜蝦仁豬肉的三鮮餃子,鮮得掉眉毛。
賀寧馨自簡飛揚走後,許久沒有這樣暢快地吃過飯,跟著許夫人一口氣吃了十幾個大陷兒皮薄的三鮮餃子。
賀老爺被聖上派到江南去做欽差,查詢江南各道府歷年來的積案去了,並不在府裡頭。
賀寧馨悄悄地問許夫人:“爹爹這一次,可有人護送?”查積案這種事,最是得罪人。
許夫人也悄聲道:“放心。聖上命安郡王派了精銳緹騎暗地裡相隨,還有明面上的三百軍衛,沒人敢動你爹。”又笑了笑,“況且以你爹的性子,誰要是敢陰他,他會跟人死磕到底。別人躲著他還來不及呢,哪有人敢去拿草棍兒戳老虎的鼻子眼兒去?”
賀寧馨跟著笑,心裡卻將此事同先前宏宣帝的態度聯絡了起來。——本來還想去裴家一趟借點力,如今看來,宏宣帝對她還是頗為警醒。如果她沒有料錯,裴家那裡也有宏宣帝的人暗地裡盯著,便打消了去裴家的念頭。
回到鎮國公府,留在府裡頭的大丫鬟扶柳趕緊過來回話,道:“夫人,宮裡頭皇貴妃娘娘使人過來送賞。”
賀寧馨吃了一驚,自言自語地道:“怎麼又賞?”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
來到外間跪下,皇貴妃派來的內侍笑吟吟地扶了賀寧馨起身,道:“娘娘說了,只是口諭,鎮國公夫人無須大禮。”說著,又道:“娘娘說,鎮國公簡飛揚公忠體國,乃國之棟樑,是聖上離不開的左膀右臂。如今在外辦差日久,聖上也甚為掛念,大概不日即歸,望鎮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