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幾個人進城的時候,城門口守衛還對他們這樣的組合產生了一定程度的疑『惑』:
那個男娃一看就是好人家養出來的,窮苦人家斷然不會有這樣白嫩細膩的皮肉和昂貴的衣裳。那年輕姑娘穿的雖然粗糙,可面容細膩整潔,有種十分與眾不同的氣質,說是一家倒也可信。就是後面兩個……光頭?!
大慶朝風氣十分開放,民族構成也極其複雜,北方遊牧民族多有把腦袋剃的『亂』七八糟的,大家都見怪不怪了,上面也並不強制百姓蓄髮。
不過當真一根『毛』沒有的也確實少見,誠然,天然禿的那沒法子。
這也就罷了,關鍵此二人雖然收拾的乾淨,可衣裳破爛不堪,跟前頭兩人沒有半分相似之處!如果不是展鴒主動表示他們是自家姐弟倆的護衛,想必兄弟倆還沒進城就先進衙門了。
鐵柱還挺委屈,才剛自己進來的時候咋就沒人問?如今四個人一起,咋就成了形跡可疑……
展鴒還是頭一次見真正意義上的古代城鎮,雖然大慶朝並非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個已知朝代,但也算里程碑式的一次經歷了。
聽鐵柱說,黃泉州現任官員十分負責,所以治安不錯,經濟繁榮,算是周邊比較富裕的一個州鎮,與那西邊百十里地之外的福園州不相上下。
黃泉州亦是四四方方的格局,同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麼分別:四面城牆之上一大兩小三座城門,平時只開兩側小門,一出一進,只有有身份的達官顯貴來了或是重大事宜才會開啟中間正門。
城外幾條大道都是仔細夯實過的,十分平整結實,等閒雨雪也不會泡囊,城內幾條主幹道更皆以磚石鋪地,乾淨整潔。
展鴒重點觀察了下衣服樣式,發現比較雜,記憶中唐代、宋代、明代的衫裙、襖裙和長褙子竟都能找到近親,似乎經歷了一次大融合。而髮型更是各式各樣,只叫人眼花繚『亂』。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以後穿衣裳也不必擔心被人說異端了。
鐵柱和二狗子曾多次來黃泉州賣柴,對這裡的店鋪分佈十分熟悉,就道:“展姑娘,咱們是從西門進的,這一帶是賣雜貨的,北面才是鍋碗瓢盆什麼的,一般的米糧鋪子也都在那裡。若是想賣肉,要麼去南邊魚市、肉市找個地兒擺著,要麼直接找酒樓賣了。您打的野豬忒大,等閒小店恐怕吃不下。”
展鴒點點頭,瞧,這就是找土著人的好處了。
琢磨的功夫,她隨手拿起路邊攤上的一支木簪看了眼,那攤主立刻笑著上前奉承起來,“姑娘你花容月貌,眼光也好,這是我這裡最好的一支簪子了,瞧這桃花開得多好,紅紅火火的,意頭也好,正配您!您若要,十個大錢拿走!我還饒半尺紅頭繩,如何?”
正配我?十個大錢?
展鴒這才仔細看了看手上這支做工粗糙,邊緣還有『毛』刺,幾個所謂桃花的凸起上簡單粗暴的塗了紅『色』顏料,還上的並不勻稱……
你大概是在驢我!
自己這身打扮就夠“出『色』”了,若當真再戴上這支木簪,嘖嘖。
二狗子登時就變了臉,唾沫橫飛的道:“十個大錢?打量我們不識貨麼?我再往裡走幾步,八個大錢買仨成不成?莫以為爺爺是好耍的!”
攤主本來是看展鴒面生,容貌卻細膩,手裡牽著的展鶴更是一身上等綢子衣裳,身後更跟著兩個隨扈,估計是哪戶富裕人家的小姐胡『亂』換了衣裳溜出來玩兒的,隨口訛一訛,沒成想立即被喊破,就有些尷尬。
展鴒笑笑,隨手丟下,也不在意。
二狗子倒是憤憤的瞪了那攤主一眼,這才拖著木排跟上去,還不放心的跟展鴒說:“展姑娘,好些人都愛挑臉生的姑娘欺負,大多覺得女孩兒家面嫩,不好意思還價,你可千萬別上當。十文錢吶,都夠在酒肉鋪子裡叫個碟子了!就前面那王婆肉包子,又白又大又軟乎,熱騰騰香噴噴的,也才四文錢一個吶!”
展鴒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多謝,我曉得。”
二狗子只是看不過那攤主所作所為,壓根沒想到展鴒會說謝,登時有些受寵若驚的漲紅了臉,結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回什麼。
展鴒又問鐵柱,“你剛才去哪兒賣的兔子?”
鐵柱挺羨慕的看了二狗子一眼,也後悔自己剛才沒出聲,這會兒連忙殷勤的說:“去了前頭潘家酒樓。姑娘,咱們來得晚了,市面上的地兒早就給人佔沒了,且也不知道如今市價,容易給人壓了不說,還指不定得什麼時候才賣的出去。那潘家酒樓是鎮上老字號了,掌櫃的頗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