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油亮的皮『毛』在日光下閃閃發亮,好似流動的碎銀一般美麗。
它的眼睛圓溜溜的,睫『毛』格外長些,瞧著卻很溫順的模樣。
展鴒痴『迷』的圍著看了幾圈,這才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摸』,結果瞬間就被那種順滑的手感征服,『摸』了幾下覺得不過癮,乾脆趴上去用臉蹭。
啊啊啊啊啊馬啊,她也是有馬的人了!
那五花馬也和氣,不跟某人的黑馬似的孤傲,頭次見面也不使『性』子,只是輕輕地用腦袋蹭她,簡直溫柔的一塌糊塗!
“傾家『蕩』產我也買了!”展鴒斬釘截鐵的說,並信誓旦旦的宣稱自己已經在電光火石間與這匹馬產生了深厚的革命戰友般的情誼,擦出激烈的火花,誰也無法將他們分割。
諸錦笑的前仰後合,夏白也是一臉不忍直視。
那麼問題來了……似此等價值千金的寶馬,在已經購入一套房產的前提下,即便傾家『蕩』產,她還買得起嗎?
“不必擔憂!”諸錦笑道,“這本就是王同知那廝家中查抄出來的,下頭的馬販子孝敬了好些,偏生那廝是個不識貨的,聽說當時查抄的時候,十多匹駿馬都髒得不成樣子了,挨挨擠擠在一個馬棚裡,十分萎靡,差役們還以為不過尋常劣馬,結果刷洗之後真相大白,把那些愛馬之輩心疼的要死了……如今弄來倒也沒花幾個錢。”
展鴒毫不猶豫的道謝,並且平生第一次湧出一點非常可恥的念頭:若是為了這匹馬,或許她厚顏無恥的請諸大人徇私枉法也沒什麼不好的……
原本諸清懷的意思是叫下頭的人尋幾匹『性』格溫順的小母馬,誰知諸錦就不悅道:“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展姐姐果敢利落不輸男兒,身量又高挑的很,那等劣馬駑馬豈非折辱了她?便是同兒郎們一樣的坐騎也沒什麼不行的。”
夏白也是這個意思,所以後來直接就奔著高大的健馬去了。
展鴒和席桐都上過馬術課,騎術好得很,也是愛馬之人,對這匹五花寶馬的到來自然不勝歡喜,誰知這匹五花馬的到來卻瞬間打破了牲口棚沉寂已久的寧靜,掀起了新一輪血雨腥風:
本來展鴒那匹大青騾和席桐的大黑馬是互看不順的,一天不打仗就難受,最頻繁的時候弄的鐵柱他們一聽是牲口棚這頭就腿肚子打轉,十分不願去。可自從上回兩貨大半夜自己作妖弄塌了棚子之後被迫相依為命,便迅速凝結出了堅定的情誼,一切隔膜都消失於無形,如今倒也相安無事。
可現在不同了,它們兩人的牲口棚裡,竟然又被塞進來一個外來戶!且瞧著兩位主人都甚是喜愛,日日撫『摸』,時時誇讚……
這還了得?
絕不能讓新人奪了主人對它們倆的寵愛!
於是這唯二的牲口棚一霸就開始瞎蹦躂,各種排擠,偏偏那匹五花馬好像是個老實的,從未反抗過,惹『毛』了也不過小聲哼哼,只是在每次展鴒和席桐去的時候都會格外睜大了那雙本就鶴立雞群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漸漸地,裡頭就溼潤潤水汪汪。
展鴒&席桐:“……心疼死了!”
於是待它加倍的好。
然後大青騾和黑馬就越發不待見它,直接把擠兌上升到明面上,好幾回當著展鴒和席桐的面就敢去咬人家漂亮的尾巴,又用屁股懟人家的臉。
於是五花馬繼續無辜可憐看,倆主人加倍疼愛呵護,大青騾和黑馬加倍欺負……
如此迴圈往復了大半個月之後,展鴒和席桐才忽然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咱倆是不是被耍了?”
瞧這五花馬胖了一圈兒的模樣,恐怕膽小柔弱是假,扮豬吃虎才是真吧?
他孃的,真是終日打雁卻被雁拙瞎了眼,他們倆身經百戰的人/民戰/士如今陰溝裡翻船了!
但最可怕的是習慣成自然,饒是這麼著,等下次那匹分外漂亮的五花馬再哼哼唧唧扮可憐的時候,展鴒還是痛苦萬分的專門給它開小灶……
又過了幾天,展鴒和席桐二人終於有些崩潰,深夜窩在廚房裡對坐著,嘶溜嘶溜往嘴裡扒素面燴火燒配滷鵝掌,雙眼都有些無神了。
火燒勁道彈牙又入味兒,滷鴨掌肥厚味美回味無窮,可兩人此刻卻無心品鑑。
倆人唏哩呼嚕吃完了宵夜,對視一眼,忽然感慨萬千的來了句:“後宮三千、雨『露』均沾什麼的,真不是人乾的!”
那仨牲口可不就是在變著法兒的爭寵嗎?還是各有所長的那種!
偏偏他們倆這喜歡坐騎的還就吃這一套,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