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視自己的。
但席桐不敢賭,他有些怕。
怕這份重視並非自己期望中的愛情,而僅僅是友情亦或是長期並肩作戰、生死相依間演化滲透進來的親情。
如果真的是這樣,假如自己不問出口,他們依舊能像現在這樣親密無間的生活在一起,或許就是渴望中的一輩子。
可若是說出口,便如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假如……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他將永遠告別這份得之不易的安寧祥和,不得不從溫柔鄉中徹底脫離,然後一個人去無邊無際的孤寂中游『蕩』,直到死亡……
屋裡地龍燒的足足的,炕頭也是熱乎的,肖鑫沒多會兒就覺得渾身暖洋洋,順手脫了厚重的羊皮襖子,又順便活動了下筋骨。
結果一扭頭,他就發現才剛那個小娃娃抱著一隻小木馬趴在門框上看。
肖鑫一樂,咧開大嘴笑了,甕聲甕氣的衝展鶴招招手,“我是你爹爹的朋友,快過來。”
瞧這小子長得,忒俊了,大眼睛小嘴巴高鼻樑的,由裡到外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想到這裡,肖鑫這光棍兒心中越發羨慕,酸溜溜的擂了席桐一拳,“好小子,瞧你這福氣!”
憑什麼呀,他還在外頭四處漂泊,過去一個月統共沒吃幾頓熱乎飯的,這小兄弟竟早已有了個漂亮兒子!老天爺忒偏心眼兒了。
席桐被他一拳打回神,聽了這話就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糾正道:“此事說來話長,乃是故人託付在這裡的。”
肖鑫當場愣在原地,張了張嘴,老半天才眨巴著眼睛道:“啊?託付?不是你兒子啊?”
席桐點點頭,又對展鶴招招手,小孩兒就一溜兒煙跑過來,坐在他身邊大大方方的打量起這陌生客人來。
“嗨!瞧我這笑話鬧得!”肖鑫有些窘迫的拍了一巴掌,為了緩解尷尬,他忙乾笑幾聲,又順口胡謅道,“哈哈哈,他不是你兒子,難不成妹子也不是你媳『婦』?”
這話簡直如同一柄利刃,直拉拉的刺中席桐的心事,他的臉瞬間垮下來,沒做聲。
不否認那就是承認,肖鑫滿臉尷尬的笑就這麼僵在那裡,越發尷尬了。
“……這個,哈哈哈,”肖鑫一雙牛眼都要瞪出來,回想起剛才見面時自己說的話,越發臊得慌,屁/股上跟著了火似的坐不住,“哎呀呀,這可如何是好!想來姑娘家麵皮兒薄,聽了這話哪裡好意思再解釋?我卻是個沒眼『色』的東西,竟越發曲解了!這,嗨,這可如何是好?”
席桐張了個張嘴,心裡瞬間滾過無數個念頭,最終都匯聚到一處。
他忽然輕笑一聲,一雙眼睛直直看著外頭,聲音不高不低,“兄長不必擔憂,我自有打算。”
聲音飄忽,漸漸散開,可外頭那做飯的姑娘,卻好似頓了頓似的。
席桐的唇角止不住往上翹,眼中一圈圈『蕩』開情誼。
原來有些事只要下決心去做,大約也沒什麼難說出口的。 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