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楊家的生意買賣,那可是會下金蛋的母雞,自然得長子繼承。剩下的那些田產土地和金銀財寶,也是長子佔大頭。可若是有偏心小兒子的,說不得多分些,只要主要產業還是長子的,外人就都說不出什麼來。
可楊家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是二老偏心小兒子,金銀財寶必然少不了他的,甚至就連產業,估計日後還得他掌大頭!
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更何況還是打破了最主流的規矩,如今老爺子尚在,便是有矛盾約莫也都壓著,可來日這根中流砥柱一旦崩塌,大小矛盾都會在瞬間浮上水面……
眾人都這麼想著,又琢磨著若是換了自己是楊文,估計白天夜裡也都笑不出來。
大家又就著茶水吃桃酥,展鴒就不經意的問:“也不知楊武是個什麼病症,又是用什麼方子治好的,我們客棧的紀大夫最喜歡琢磨這些了。若是能得了,也好給他看去,日後說不得能積德行善呢。”
“這個還真不知道,”小刀搖頭,“楊家為了這個兒子,也是花海了銀子,本地大小名醫都請遍了,到底是不中用,老爺子便帶著他天南海北的走,一去好幾年……最後大概是聽了個什麼偏方?也是機緣到了。”
好幾年?偏方?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那兇手也是中間好幾年沒殺人……
隨著瞭解的越多,楊老漢的嫌疑似乎也越來越大。若是一件兩件的巧合也就罷了,可這麼多?實在不能用簡單的巧合二字解釋了。
展鴒和席桐跟小刀等人聊了約莫一刻鐘,見幾個人疲態漸重,也不好多打擾,這便告辭了。
陳淼還在州學那邊給一眾學子們開類似於靠前動員大會之類的,約莫今天都回不來,夫妻兩個滿腹心事的去廚房裡要了幾個土豆和地瓜,自己回房間去撥弄著碳爐烤著吃。
太熬人了!
因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美食當前竟也頻頻走神,結果……全都烤糊了!
第二天一早,夫妻兩個正被這個殘酷的真相打擊的體無完膚,忽然見已經困得快要睜不開眼的張遠回來,進門就喊:“找到了!”
原來是根據那兩具骸骨復原的人像找到主人了!
“那二人都是外地的,一是礦工,一是賬房。早年福園州還有不少礦產,本地百姓富裕之後就不願再吃苦,只是甘心當個地主,故而多數礦工都是外頭來討生活的。這些人背井離鄉,便是丟了也很難查證……另一個是原先城中一座大酒樓的賬房,是個啞巴鰥夫,很早婆娘就難產死了的。他不會說話,『性』格又有些怪,平日獨來獨往,也沒個熟人,又是外鄉人,失蹤後沒個結果,又沒人催著官府辦案,故而拖到現在。”
這麼久了,好歹有了點實質『性』/的進展,至少他們查明瞭前任官員在任期間的死者身份,來日即便這案子破不了,想來聖人也會看在這個的份兒上,對陳淼從輕發落。
“多虧兩位鼎力相助!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張遠難得喜形於『色』的道。
展鴒和席桐也替他們高興,又問是誰認出來的。
“那啞巴早前任賬房的酒樓乃是福園州的老字號了,四年前才因掌櫃的老邁而轉手他人。裡頭的老人多是本地居民,才幾年過去,倒也沒走遠,這回咱們拿著畫像去問,又說了左撇子等特徵,當下就有人想起來了!”
張遠狠狠吐了口氣,又笑道:“對了,他確實被人狠狠打破過頭。有一日幾個潑皮吃醉了酒在店中鬧事,掀桌子砸碗,啞巴上前勸阻,不幸被椅子掄在腦門上,登時血流如注,大家都以為活不成了哩,幸虧當時楊老爺子就在那裡頭吃飯,趕緊叫人帶去『藥』鋪,又一力墊付了『藥』錢……”
又是楊老爺子!
展鴒和席桐最不願意聽到的訊息可能就是這個了,他們簡直恨不得抓過楊老頭兒的領子來拼命晃『蕩』,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你呢?
於是等次日陳淼回來,一碗麻汁雞絲涼麵還沒吃完,就聽外頭的人通報說展鴒和席桐要見自己。
兩人一進門就丟出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大人,我們希望您能派人秘密調查一個嫌疑人。”
“誰?”陳淼還沒來得及高興,卻見這一對殺神張口說了一個名字。
“楊老爺子楊庭!”
楊庭,福園州乃至周邊村鎮州府有名的大善人,納稅大戶之一,著名慈善家,終於在這一天,被人列為持續將近二十年的系列連環殺人案的主要嫌疑人! 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