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的輕巧,同時卻又在無形中透『露』了許多資訊:
頭一個,這位郭*遮蔽的關鍵字*還不是正經的知府*遮蔽的關鍵字*,所以並不存在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擔憂。
次一個,他們是不請自來!不速之客!
都道客隨主便,你一個外來的客人卻公然對主人請來的貴客語出不遜且存心刁難,這不是討打麼?
郭*遮蔽的關鍵字*身邊一個留著三縷山羊鬍的中年文官已然雙頰泛紅,兩眼『迷』離,案邊還歪著一隻空了的酒瓶,顯然是吃醉了,不然只怕頭一個就要跳起來阻止自家*遮蔽的關鍵字*犯蠢了。
可惜,他現在醉了。
展鴒自然不願意叫自家男人公然跟個女子鬥嘴,更何況,這些日子她也憋得慌,當下嗤笑一聲,故意慢吞吞的在郭*遮蔽的關鍵字*身上溜了幾遍,這才不緊不慢道:“不過聖人給的一點體面罷了,又哪裡是能用銀錢衡量的?這話私下說笑也就罷了,外頭實在不敢說的。再者,郭*遮蔽的關鍵字*也實在是謙虛得狠了,若說財大氣粗,我看在座的當推*遮蔽的關鍵字*做個魁首。恕我眼拙,瞧不大出這些寶貝的細緻來歷,不過只怕都是上用的吧?”
話音剛落,藍*遮蔽的關鍵字*身邊就有一位官太太捂嘴笑道:“展*遮蔽的關鍵字*客氣了,誰不知道郭*遮蔽的關鍵字*孃家祖輩乃是赫赫有名的一方巨賈,家裡的銀子啊,只怕拿去填了外頭的月牙河還有剩呢!這點料子又算的了什麼!”
才剛譏諷了人家是商戶,誰知轉眼就被旁人拆臺,拆穿了祖宗來歷,郭*遮蔽的關鍵字*的臉上一下子就變得很精彩,臉都白了。
不等她出言辯駁,另一位*遮蔽的關鍵字*又皮笑肉不笑道:“話不要這樣講,一碼歸一碼,早年如何發家又有什麼好拿來說嘴的?那些個苦日子,誰耐煩記得?且只看眼下吧!咱們郭*遮蔽的關鍵字*可是正經官門之後,莫要弄混了!”
不說這話還好,剛一說,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嗡嗡的議論和低低的鬨笑。
郭*遮蔽的關鍵字*胸膛劇烈起伏,也顧不上許多,當下拉了臉問道:“這話說得好沒趣,有什麼何不明堂正道的擺出來?”
方才說話的那位*遮蔽的關鍵字*眨了眨眼,卻刷的扭過頭去跟別人說話了,眼見著是沒將她放在眼裡。
往上數幾代出去,誰家裡不是泥腿子怎的?議論這個有什麼趣兒!再說了,商人同商人又不一樣了。那夫妻二人可是得了聖人御賜金匾的!尤其是那位展*遮蔽的關鍵字*,自己掰著指頭數數吧,連名帶姓上過聖旨的女子,古往今來又有幾個!
若在平時,你愛耍威風儘管耍去,自己作死也別拖累我們。可今兒偏偏跑到新明州來鬧騰砸場子,算怎麼回事兒?打量我們是好欺負麼?
那一家客棧的兩位掌櫃的即便再不好,也是我們新明州的客人,知州大人家的做座上賓,若就這麼老老實實給你們欺負了去,新明州的臉面往哪裡擱?日後是不是誰都能跳上來踩幾腳?
郭*遮蔽的關鍵字*氣的險些厥過去。
這些人,簡直放肆!
聽聽,這都是什麼話!
什麼不耐煩記苦日子,這不就是指桑罵槐麼,罵她數典忘祖!
還“拿銀子填河”,打量她不知道這些混賬都在背地裡說她郭家揮霍無度麼?那些銀子都是他們正經掙來的,愛怎麼花就怎麼花,聖人都管不著!
展鴒一下子就樂了,沒成想這對手還是個青銅?不過她更沒想到的是,竟還有人主動幫忙?
郭*遮蔽的關鍵字*恨不得將一口銀牙咬碎,眼角的餘光撇過展鶴時,卻又冷笑一聲,慢條斯理的扶了扶頭上金鑲玉的喜鵲登枝髮簪,“聽說大少爺寄養在一家客棧?嘖嘖,真是可憐見的,好孩子,快到姨這兒來。”
這回,藍*遮蔽的關鍵字*直接黑了臉!
事兒是這麼回事兒,可“寄養”二字實在太過難聽,不知道的還以為藍家連個孩子都養不起了呢!
展鴒噗嗤一笑,抬手『摸』了『摸』展鶴微微鼓起的小臉兒,斜眼瞧著她道:“*遮蔽的關鍵字*想是吃醉了,說話也有些詞不達意起來。想來諸位都聽過郭老先生的大名,藍少爺便是拜在他門下。如今郭老先生已是退隱之身,四處遊山玩水,並不理外事。可巧年前見一家客棧周圍風景如畫,又民風淳樸,難得十分順心,便留下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做徒弟的,自然是要跟著師父走的,難不成要一個天南,一個地北?若真那樣,只怕也做不得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