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日有個什麼突然的事故,好歹跟前還有人照應,我們也不必手忙腳『亂』,等到了沒法收場才得到信兒……”
等展鴒說完,席桐適時給她遞上不冷不熱的茶水,又對褚錦點頭,“確實是我們兩個的意思,你若不收,我們心裡也沒底,保不齊要擔心你不盡心。”
他說的這大白話也未免有些太過直白,褚錦一聽,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她自然知道席桐沒有惡意,不過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的,將事情圓的滴水不漏,倒叫她不知該怎麼拒絕了。
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但平白拿人東西……實在非她所為,約莫褚清懷和夏白也是同樣的態度。
兩邊你來我往爭了半日,最終都各退一步:
褚錦用一成股的銀子,認了一家客棧新店兩成股,算作三掌櫃。兩邊都說好,她只管季末年底分紅利,再就是遇事幫忙協調,絕不會擅自干預店鋪經營運作。
於是皆大歡喜。
兩下都是爽快人,又當場簽了合同,這事兒就算成了。
展鴒還跟她開玩笑,“不拉著小夏一起麼?”
褚錦擺手,“他是正經官身,到底要顧忌朝廷臉面,官不與民爭利,也只好落在我名下。”
捏著墨跡未乾的合同,褚錦忍不住痛痛快快的笑道:“如今,我也算是掌櫃的啦!”
因這幾個月都在準備嫁妝,褚錦也用自己的私房置辦了不少私密的小東西,又有送夏白的,花費頗多。且她平日也不是什麼精打細算的,如此折騰下來,已無多少積蓄,這八百兩銀子掏出去之後,可真就不剩什麼了。
不然,她必然要再多出些的。
展鴒又將從海邊帶回來的各『色』玩意兒拿給她瞧,褚錦歡喜極了。
尤其是那一些個米粒珍珠穿成的首飾和螺鈿匣子,她尤其愛不釋手。
若論珍貴,自然算不得,可難得心思巧妙,又透著濃濃的地方風情,與褚錦熟悉的官宦用品風格截然不同,故而很是稀罕。
“這個可真有趣,”她拿著一串用米粒大小的珠子穿的手鍊,翻來覆去看個不停,“難為他們怎麼想的?”
這些珠子每一顆都不過綠豆大小,並不值錢,如今卻被小心的穿成一串串的,最後又匯成一排,手腕晃動間帶著它們也不住抖動,遠遠看去好似一片霧濛濛的雨,美極了。
至於其他的海螺、貝殼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
幾個人一說就是大半天,轉眼到了晚飯時間,夏白跟郭先生他們也都過來了,眾人又一邊吃飯,一邊說笑,順便商量刊印畫冊的事。
在海邊待了許久,一家客棧眾人裡裡外外都好像被海腥味浸透了,如今終於又能踏踏實實的吃一頓正經路飯,也是欣喜。
飯桌上打頭的一道菜便是沂源府最負盛名的蘿蔔燜牛肉。
蘿蔔和牛肉都切成大塊,先分別焯過斷了生,加了糖炒出『色』,然後小火慢燉,從午時一直燉到晚上開飯,一刻不停,如今雖然還保持著完整的形狀,但內裡早已酥爛,恨不得輕輕一碰就要化了。
湯汁已經變成濃稠的紅褐『色』,肥瘦相間、筋肉相連的牛肉塊中肥膩的成分也都化在湯裡,然後被蘿蔔塊吸收。
到了這會兒,蘿蔔可不比牛肉難吃呢!
一群人都不約而同要的米飯。
上等的精細白米配著天下難得一見的好牛肉,身邊坐著的是自家親友,這日子也未免太過愜意舒坦了些。
只一口,展鴒就好像聽到耳邊有人在對自己喊:魂兮歸來……
太幸福了!
心情一好,胃口也跟著開啟,不知不覺中,一大碗米飯下肚,牛肉也吃了兩小碗。
她抬手『摸』『摸』肚皮,覺得還是不飽,就又大大方方的叫了一碗。
郭先生看她的眼神跟看自家女兒也沒什麼分別了,“能吃是福。”
這孩子最近也太累了些,是得好好補補。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都覺得掌櫃的簡直勞苦功高,於是紛紛替她夾菜、倒茶,伺候的十分周到。
展鴒推辭不過,只好生受了。
可是漸漸地,大家的表情就從微笑漸漸轉為驚恐……情況好像不大對啊!
雖說都餓了,可,可她吃的未免太多了吧?
席桐在一邊看的心驚,偷偷拉住紀大夫,面『露』擔憂,“這都第三碗了。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大晚上的,足足吃了三碗米飯!還沒停!
他們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