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頭雖然冷,可空氣好的很,難得這會兒風停了,出去滑滑雪也是好的。
展鴒一琢磨,也就應了。
一家三口便歡歡喜喜的去換滑雪服,取滑雪板和雪橇。
現在的雪橇自然比不得後世,可經過幾次三番改良,加了鐵釦,用帶子綁在棉鞋上,倒也蠻得用。
郭先生和紀大夫在外間圍爐烤火,又下棋,走幾步就要憋出幾句狠話,也不知誰又耍賴了。
見他們手拉手的模樣,紀大夫眼珠一轉,又要往棋盤上趴,“去做什麼呢?”
多少年的老夥計了,誰不知道誰呢?郭先生對他這一套耍賴的流程早已爛熟於心,熟練地護住棋盤,“問就問,好生坐著,回頭『亂』了又要賴人。”
熟能生巧,如今紀大夫撒謊耍賴也都不帶臉紅的,當下充耳不聞,只是繼續盯著展鴒一家三口問道,“外頭可冷,誰來了麼?”
“這熊孩子閒不住,非要出去耍,”展鴒無奈道,“難得風小了些,便出去湊個熱鬧。”
小泡兒美的不行,在屋裡哈哈笑著跑了一圈,又過去拽郭先生和紀大夫,“先生,走吧,走吧!咱們堆雪人玩兒。”
這是他記事兒一來最大的一場雪了,放眼望去漫天雪花,處處銀裝素裹,多帶勁吶!
這小子完美繼承了父母的運動天賦和好體格,點兒大的人,力氣卻不容小覷,郭先生差點給他從榻上拽下來,郭先生也是一個趔趄。
倆老頭兒:“……”
如今真是越活越沒面子了!
“別鬧,先生們累了,又這樣冷,你在外頭堆雪人給他們瞧吧。”展鴒上去把精力過剩的小牛犢子拖走,“快去穿滑雪服。”
小泡兒歡歡喜喜的哎了一聲,模仿著騎馬的動作,咯噔咯噔跑遠了。
展鴒和席桐同郭先生他們說了句,也去了。
倆老頭兒望著這一家人的背影,又是羨慕又是感慨。
“這小子,倒是生就好體格,”紀大夫笑道,“日後怕不是個武狀元。”
“好端端的,考什麼武狀元,”郭先生不贊同的皺起眉『毛』,“這小子聰明著吶,要考也是文舉!”
國家安定,越發重文輕武,難得一個聰明孩子卻想不開去考武舉,這不是白瞎了麼?
紀大夫就撇嘴,“三歲看老,這小子可不是什麼會安安生生做學問的『性』子。”
他也就是沒說出口罷了,還文舉呢,恐怕到時候連武舉都不愛去考,沒見整天巴巴兒地數著日子盼什麼肖伯伯、秦叔叔麼?
倆老頭兒說了一回,終究是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相視一笑,都覺得有些傻。
且不說如今講這些都太早,將來的事兒,誰說得準呢?
而且文舉如何,武舉又如何?即便他不愛考科舉,偏要去做個俠客,又如何?
展丫頭和席小子也不是正經科舉出身,但如今不照樣得聖人青眼,又造福一方百姓麼?瞧著倒比尋常官員還辦實事。
再說了,不在公門一身輕,沒什麼條條框框約束,行事倒更自在……
且隨他去吧,反正是個好孩子。
再說那一家三口,果然換了同款的『迷』彩滑雪服,將全身上下包裹的只剩一雙眼睛,這便扛著滑雪板出門。
這『迷』彩的布料,還是他們預先設計了花紋圖案,託肖鑫找那織造的人特意造的。
先前人家見是特意訂購的單子,還以為是什麼高難度的,端的又忐忑又興奮,誰知開啟一看,還以為耍人玩兒呢!
“……您老確定沒弄錯?”花這麼多銀子,就巴巴兒的換個花『色』?這東一塊西一塊的,連個圖案都算不上,更別提什麼複雜的織法。
一陣寒風颳過,地上雪沫和空中大朵的雪片呼嘯著成了卷,好似小型龍捲風一般迎面撲來,小泡兒本能的打了個哆嗦。
席桐戳了戳他的腦袋,“還玩兒麼?”
“玩兒!”
這小子也是個犟種,當即歡呼一聲,張開兩條胳膊嗷嗷叫著衝入遠方雪地。
他的四肢修長,倒是沒有一般小朋友穿著棉衣的臃腫不便,依舊橫衝直撞的,只看著背影便覺活力四『射』,叫人的心情不自覺跟著愉悅起來。
一家客棧的本部連續多年擴建,如今幾乎承包了一整座山頭,各處都有人巡視,還有打薄的石片和琉璃燈罩雙層的安全燈,再沒有什麼危險了。
小泡兒自己巴巴兒的往前方斜坡上跑,然後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