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他都特意打聽過了, 知道這客棧最近放假,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不過三個成年男子, 估計也是附近的莊稼漢。他此番前來帶了四個打手,足夠了!
眾人才要動手, 展鴒已經冷笑著掀簾子出來了, “老孃素來講究不開第一槍,事到如今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 就挽了袖子,又對鐵柱和二狗子一甩頭,“抄傢伙,將這些尋『性』滋事的地痞無賴都綁了去見官!人證物證確鑿,案發現場也完好, 看你們如何抵賴!”
忍耐已久的鐵柱和二狗子巴不得一聲兒, 二話不說就去門後抓了鐵鍁和鋤頭,雙眼噴火的瞪著對方。
他孃的,他們好容易才碰見這麼個厚道東家, 好日子才過了幾天啊,便有人來鬧事?打量這些日子他們的飯是白吃的,拳腳是白練的麼?且那這些人練練手!
想打擾他們好吃好喝的好日子?門兒都沒有!
王公子一夥人給他們非同一般的反應嚇了一跳, 這,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百姓啊!都不怕的嗎?倒像是窮兇極惡的土匪多些!
有隨從就遲疑了, 小聲問:“公子, 還打不打?”
王公子一咬牙, “打!”
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豈是被嚇大的?
再說了,對方不過是外來商戶罷了,也沒個根基,想來不過虛張聲勢,他怕個甚!難不成諸清懷那匹夫真會為了個商女給自己的同僚難堪?
雙方一聲令下,鐵柱和二狗子便同那幾個打手一窩『亂』鬥,席桐也要上場,被展鴒拉了一把,“說好了,別打*遮蔽的關鍵字*。”
之前她研究過本朝律法,似此等上門滋事的,打傷無所謂,可若是鬧出人命就不行了。
席桐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我可不是什麼*遮蔽的關鍵字*如麻的魔鬼。”
鐵柱和二狗子這幾個月練得不錯,又仗著有武器,王公子帶來的打手竟不是對手。奈何架不住人多,漸漸地,他們也有些左支右絀起來。
王公子還沒來得及得意,席桐已然如黑豹一般躍入戰圈,都不帶用武器的,一拳搗在肚子上,那打手便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膽汁,蝦米似的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眨眼功夫,才剛耀武揚威的幾個打手就都成了滾地葫蘆,王公子嚇得面無人『色』,兩股戰戰,後退兩步就踩到自己的皮裘摔倒了。
誰能想到,不過區區一家路邊小客棧,竟還藏著這樣的高手?
“你,你們要幹什麼!”王公子結結巴巴的喊道,“別『亂』來啊,我,我告訴你們,我爹可是王同知!若敢傷了我,保準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一邊喊,一邊手腳並用的往門口方向退,哪裡還有一點兒方才的囂張?
“哦,王同知啊!”展鴒忽然就明白了。
早就隱約聽諸錦透『露』諸清懷下頭幾個文官不安分,如今這人又無緣無故來自己店裡鬧事,想來不過是藉著折騰自己來叫諸家難堪吧?
王公子見狀,面上『露』出一點喜『色』,然而不等他繼續狐假虎威,卻見那漂亮的小娘子忽然變臉,“給我打!”
當真愚蠢至極,那王同知與諸清懷鬥法多年,早已不睦,只苦於抓不到對方的把柄罷了。你倒好,巴巴兒送上門來,這是擔心王同知倒的不夠快吧?果然是坑爹選手,佩服佩服!
展鴒都想好了,打一頓就直接扭送到知州衙門上去,交由諸清懷發落。
那王同知若是想保住自家兒子,恐怕仕途便到此為止了;而若是想保住仕途,這個兒子就廢了!端看他如何選擇。只無論是哪個結果,從今往後那王家都將永無寧日。
妙哉妙哉。
老話說得好,自己的快樂就要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不然不夠深刻……
王同知一聽,嚇得肝膽俱裂,一骨碌爬起來就帶著碩果僅存的兩個隨從往外衝,誰知一抬頭更是魂飛魄散:
外頭竟又氣勢洶洶的來了六/七條提著木棍的大漢!
那隨從一看就絕望了,“少爺,他們有伏兵!”
哪知來人也被冷不丁衝出來的幾個人驚得夠嗆,打頭的一個更是脫口而出,“是誰走漏了風聲?”
展鴒和席桐一聽也是一愣,忙叫鐵柱和二狗子留下保護展鶴等人,他們兩個則出門檢視。
這都哪跟哪兒?
三隊人馬狹路相逢,偏誰也不認識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僵在原地好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