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肩膀!
郭先生含笑點頭,顯然十分讚賞她這種教導方式,而一聽蝌蚪和青蛙的故事也覺得稀罕,跟著蹲下去,就見那裝了大半水的陶罐中果然有幾個約莫黃豆粒大小的黑『色』遊蟲,一個個圓頭大腦,後頭還拖著一條尾巴,瞧著倒是憨態可掬,十分有趣。
“這同青蛙並無半分相似,”郭先生詫異道,“果然是它變得麼?”
一個屋簷下住了這麼久,他知道這兩個晚輩不會胡『亂』吹噓,可這種事情對他而言太過匪夷所思,難免有些吃驚。
不等展鴒點頭,紀大夫先就笑起來,“瞧瞧你們這些公子哥兒出身的,連這個都不曉得!我們小時候時常抓來玩呢!你且等著瞧,要不了多久,它就生出腿兒來嘍!”
他是尋常人家出身,不過經濟略寬裕些罷了,兒時也是個皮的,時常同小夥伴們一起上山抓鳥、下河捕魚,青蛙之類的自然經常見到。久而久之,這些東西大約是個什麼關聯也就差不多明白了。
不過還是今兒才知道這些小黑東西叫蝌蚪,名字倒是怪有趣的。
郭先生正嘖嘖稱奇,難得沒跟他唱反調,只是跟展鶴一起蹲在那裡細細觀察起來,又忍不住問要等多久。
展鴒努力回憶了下,“腿兒應該要不了多久,不過要想變成青蛙的話,估計得一兩個月左右?”
她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看席桐,後者同樣不太確定的點了點頭。
這些東西還是當初初中還是啥時候生物課本上學的,後來也用不到,這會兒差不多早忘了。
倒是紀大夫,終於有了施展的機會,十分斬釘截鐵的道:“差不多就是這些日子啦,左右咱們從海邊回家之前就能瞧見活蹦『亂』跳的青蛙了,郭老爺,到時可別嚇一跳!”
當年他拿著入『藥』的蜈蚣給這郭老頭兒看,當時嚇得臉都白了,然後直接給自己罵的狗血淋頭……
眾人登時鬨笑出聲,郭先生面上掛不住,到底是又跟他幹起來了。
倆老頭兒你一言我一語,他說他臭棋簍子專門耍賴,他說他愛養王八簡直匪夷所思;他又說對方故作清高,他又笑話人家合該喝水也上膘……
又過了會兒,趙老三才挑著兩桶水回來了,身上還揹著兩捆菜,笑道:“才剛夫人給了糖,老爺買那陶罐又給多了錢,那家人死活不肯白要,硬是塞了兩捆青菜,又幫忙打了水,送到半道才回去。”
出門在外,眾人就叫席桐老爺,喊展鴒夫人,叫展鶴大爺,以便省去諸多麻煩。
剛才他們去打水,正好碰上在地裡做活的幾戶人家,順便打了招呼。大約不常有外人在本地莊稼地裡出沒,那些人一開始還挺警惕,好在有趙老三這個時常出門的,三言兩語便讓氣氛活躍起來。
那些人見展鴒一行人穿戴講究,舉止不俗,都覺得大有來頭,並不大敢上前。見這些城裡人對著一口井都稀罕,那幾戶人家也跟看西洋景兒似的,還善意的提醒他們別靠的太近。
幾個年長的百姓見展鶴生的玉雪可愛,不免十分羨慕,便是那幾個被日頭曬得黑黢黢的孩童見了,也是想上前卻不敢。
好在展鴒出行前也做了萬全的準備,當即從隨身帶的荷包裡掏了幾顆糖果出來,叫展鶴上前分食,心思單純的小孩子便很快熟悉起來,並在大人說話期間很大方的將好玩的東西與新來的漂亮小仙童分享。因時常引水灌溉,田地旁邊慢慢匯聚了幾個小水窪,許多沒有玩具的鄉間孩童便在那裡玩耍,展鶴就是在那兒發現的蝌蚪。
因隔著有些遠,當時沒法弄回來,席桐就出錢買了一戶人家喝光了的水罐。
展鴒看那些青菜,見根上的泥還是溼的,顯然才從地裡□□,便笑道:“也是趕巧了,咱們晌午便吃這個,正好清清爽爽的。”
這些青菜都是大慶朝特有的,叫不大上名字,但生命力極其頑強,特別好養活,口感也不差,許多人家都愛種它。
她叫荷花將早起才從客棧菜園裡摘的新鮮胡瓜拍成大塊,加上蒜泥和香醋涼拌了,又手撕一隻風乾鴨,然後只用清油爆炒了那幾個青菜。末了再將提前留出來的幾顆青菜切成細絲,撒到煮好的蛋花湯裡攪拌均勻,一頓午飯就算成了。
天氣炎熱,大家也都不大想吃麵食,只等著夜裡溫度降下去開了胃口再說。
眾人安安靜靜輪流午休了半個多時辰,又在樹蔭下休息,看書的看書、練字的練字、繡花的繡花、喝茶的喝茶,反正十分愜意。
趙老三且不說,他帶的那個小夥計卻不住咋舌,這哪兒像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