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玉樹,連喜善都露出一分驚色,榮惠笑了,道:“放心,那安德壽是識時務之人,我用不著這最後一條。何況,他明知置宅風險,卻坦然授柄於我,證明他已然選定了位置。”
玉樹捧上安胎湯,一邊問:“這麼多位副總管,除了掌御藥房的安德壽,還有掌敬事房的高達海,御膳房的連德喜,六局喬宮正……為什麼娘娘獨挑了安德壽呢?”
榮惠緩緩喝著湯藥,只覺有絲苦澀纏繞舌尖久久不散。
為什麼獨獨挑了安德壽呢?
因為後宮這單位雖然人才濟濟,無奈榮惠來的太晚,大部分都明才有主了。傅祿海是朱文燁的心腹,喬宮正則是東太后位在皇后時一手提拔上來的,太醫院則被西太后一手拿下……
比起東西太后這兩塊硬骨頭,還是莊貴妃名下這塊不老實的小骨頭容易啃些。
榮惠目光投向窗外,雨仍在雷電交加中下著,急惶惶的打在窗紗上,瓢潑勁勢似要打碎所有挨著的物體。她幽幽嘆了口氣,時機不夠好,所以職場裡要策反個得力的助手,實非易事啊。
哪
像東西兩宮太后,來得早,佔據先機……尤其是東太后,佈置棋局時,卒子那叫一個信手拈來。
思及此,榮惠眉頭一沉,低問道:“人可帶來了?口供問得如何?”
話裡的人雖然無前無後,但芝蘭卻知其深意,掩唇一笑,說:“前些日子這麼輪,已經輪到這幾個了。不過奴婢想著,還是受刑後才從‘實’招來的比較好,娘娘以為呢?”
榮惠點點頭,轉而看向喜善,道:“這些日子,受了問訊的宮人們可反應厲害,有無那多嘴多舌的……”
話音未落,殿外便傳來馬富安尖利的嗓音:“陛下萬福金安。”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還是比較肥的吧。。嘿嘿。。
造孽喲,明天7點採訪洗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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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惠懷孕這些日子;綠頭牌雖然撤了,不知是出於對皇嗣,還是出於對屬下的關心,反正朱文燁白日裡有時間還是常來看看的。
領導常來下屬單位,視察的同時還來表達關懷,榮惠作為一個忠於職守的職工;一向將朱文燁招待得十分周到。
托盤內是朱文燁慣用的貢茶,橙黃清澈;白玉的碗壁團團金色彩圈,茶香芬鬱。朱文燁甫一坐下;榮惠便親自打點了一隻引枕擱在他腰後。雖然朱文燁不倚,但卻有這習慣,榮惠雖不明就裡;但領導的習慣就是她的習慣,她一定是不二話遵從。
榮惠那一絲不苟的體貼和用心,老闆自然看在眼裡,所以每次過來都感覺甚是舒心。朱文燁小啜罷茶,便拉著榮惠對坐,對她例行關懷的問話。
少不得是問身子感覺如何?可有什麼需要的?六宮之事可操勞?
上級要表示關懷,榮惠焉有不從之理,一一答了,語氣說辭無不妥善,任是再吹毛求疵的老闆也無話可說。
只是話題說道沉船之事的進展時,朱文燁眉頭輕挑,不緊不慢的道:“聽說你將麗淑儀的近身侍婢多番叫來問話,還上了刑?”
榮惠心裡腹誹,到底是嫡親的表兄妹,小報告這就打上了?
不等榮惠答話,朱文燁接著道:“朕使你著手徹查,是想知道誰是謀害皇嗣的真兇,如果只是要華嬪嚴刑逼供,又何用你來?”這話不僅將對榮惠的稱呼從華兒變成了華嬪,而且尾音上揚,似飽含著不滿。
榮惠心裡一咯噔,當即下座,垂首跪罪。
許是看到榮惠認錯及時態度良好,或是考慮榮惠身懷皇嗣,朱文燁馬上扶起了榮惠,低頭見她小心翼翼的面色,柔軟得任君採擷的摸樣。
他心裡起了憐惜,輕撫了榮惠的面頰,溫聲道:“你初掌六宮,難免行事急躁生疏些,朕不怪責你。但若是想假借此事來……就太叫朕失望了。”
話到這裡,榮惠感覺到面上的手一緊。老闆話說的含蓄,榮惠卻聽得分明,看來朱文燁這是懷疑她藉機打擊麗淑儀在內的妃嬪勢力?
這個黑鍋可不能背。
“嬪妾行事殺伐,也甘願受盡後宮眾人的指責,只願能儘速尋出真兇,並不全為還皇嗣一個公道,而是……而是不願讓陛下失望,覺得嬪妾是無用之人。”
榮惠垂眸,再抬眼時,眼中已有點點淚光,卻不分辨,只
微微欠身,姿態格外楚楚。
朱文燁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