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想賢昭儀無法順利產子的是誰,答案呼之欲出。
雖然賢昭儀和麗淑儀兩人中宮之爭是靠子嗣出位這件事不是明面上的,但訊息既然能傳到榮惠耳中,那麼她就不會自以為是後宮裡只她一人知道這個不是隱秘的隱秘。
“意外?”朱文燁濃濃的眉頭,隨著他的音調一起上揚,不知是質疑,還是在諷刺:“是不是意外,朕遲早會知道。”
殿內眾人面色各異,不敢多嘴。
“皇帝說的是。”此時再次由東太后接下話頭,她臉色同樣沉重,鳳眸斜挑,看向一眾妃嬪,道:“何況,就算沉船是意外,賢昭儀是由人推入湖中的,這還能意外不成?”最後一句時,目光落在了麗淑儀身上。
目光這樣赤、裸裸,如榮惠這樣厚顏的人都頂不住,更何況麗淑儀這炮仗般的性子。
所以,毫不意外的,麗淑儀立即作出了反應,不冷不熱的道:“太后娘娘,賢昭儀身懷龍裔本不該堅持上游船,若非她執意致皇嗣安危於不故,何至於……”
“放肆!”西太后出語打斷,臉色也沉下來,瞪了麗淑儀一眼,道:“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趕緊和聖慈太后賠罪。”
麗淑儀心氣高傲,畢竟在單位裡憑著裙帶關係何嘗吃過虧,不管同事還是上司,甚至老闆都要給董事長姑姑幾分薄面。她原不願,但見西太后目中少有的厲色,還有朱文燁滿面的慍色,麗淑儀強忍了心裡那口氣,只得福身賠罪。
r》 東太后聽完賠罪,也不言語,只冷哼一聲,靜靜喝茶。
麗淑儀臉色自然鐵青,目光挪到西太后身上,這當然是不給西太后臉面。但西太后很沉得住氣,狀若無事的看向朱文燁,道:“皇帝既然想徹查此事,不知屬意何人來著手呢?”
朱文燁張開了嘴正要說話,東太后便淡淡道:“還請陛下還皇嗣一個公道。”
朱文燁心裡一梗,轉頭看向莊貴妃、懿妃、寧嬪和榮惠,蹙眉道:“六宮之事一向由莊貴妃和懿妃一同掌理,所以徹查之事理應……”
“不可。”東西兩宮太后頭一次意見如此一致,連聲打斷。
“為何?”朱文燁一愣,兩宮太后則是相視一眼,西太后微微一笑,東太后則是撇了撇嘴。
西太后謙讓道:“還是姐姐先說。”
東太后斜斜一瞥,則肅然道:“莊貴妃和懿妃都在遊船之上,若行徹查,理應避嫌。”
榮惠聽了這話,忍不住輕揚唇角,有些玩味起來。西太后要兩妃避嫌是怕兩妃藉機落井下石,讓麗淑儀擔了所有罪狀,而東太后說要避嫌,是真怕兩妃不夠公正,還是怕兩妃太公正?
東太后這話簡明扼要,卻也十分直白,莊貴妃一向淡定,聞言只是微微頷首,懿妃眉峰一挑,雖是不以為然,卻也不置一詞。
朱文燁見狀,自然明白了箇中深意,於是道:“母后所言有理,若莊貴妃和懿妃要避嫌,難道由兩位太后來徹查?”
西太后搖頭道:“哀家當日也在遊船之上,難免失實,何況現□子未愈,只怕力有不逮。”
東太后合上了茶盞蓋子,同樣是搖頭,道:“麗淑儀是聖安太后的侄女,賢昭儀也是哀家的外甥女,既為公正,肅清六宮之風,哀家和聖安太后都不宜處置此事。”
“那……依母后看,後宮之中誰堪此任?”朱文燁面露難色,猶疑起來。
此時,榮惠的衣袖卻被輕輕一扯,她不動聲色的微轉過頭,卻見是側後方的顧梓榆正和她努嘴。
竟是示意她毛遂自薦?
榮惠接過顧梓榆的眼風,微微一愣,心裡計量起來。
其實她原本覺得沉船之事只是尋常的後宮傾軋,但今日見了兩宮太后還有莊貴妃、懿妃的反應,又覺得太過平和自然,除了麗淑儀辯駁了幾句……但連麗淑儀的辯駁都顯得十分正常,她不辯
駁幾句才不正常。
所以到了此刻,榮惠對於誰是幕後黑手這一事,還毫無頭緒。既然這個案子如此複雜,她決定不冒險出頭,所謂機遇,也得搞得定才是機遇,搞不定就是燙手山芋。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不出頭就不會被輪上的,比如東太后此時那赤、裸裸的目光投到了榮惠的身上。
榮惠一個激靈,趕緊擺出一副溫柔恭儉的摸樣來討好董事長。
東太后那用螺黛畫得高挑的眉峰下,雙目狹長,語氣沉吟:“皇帝后宮有兩妃兩嬪,莊貴妃、懿妃、寧嬪都在遊船之上,需得避嫌。但華嬪彼時卻在菩提堂禮佛,是事外之人。依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