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來。
榮惠笑了,輕聲喚道:“二殿下,做了什麼美夢麼?”
“華嬪你醒了。”朱立軒目光閃亮的看向榮惠,似見她面色仍虛,皺眉道:“華嬪可喝過藥了?你放心,藥是魏長取的,旁人我不知道,但魏長是母后留給我的人,不會出差錯。”
魏長是先皇后的人,自然是可信的,雖然有時顯得太過圓滑小心了些,但如果連他都不忠,朱立軒也不能好好的到現在了。
榮惠心知這一層,感慨他小小年紀就心思玲瓏,更感動他對自己的一番心意。經了這許多事後,她愈發覺得這份心意來之不易。值得珍惜。
朱立軒見她面色忽然泛起一抹心涼意冷,不由怔了半晌,有些不是滋味。在他的不算長的記憶裡,華嬪似乎永遠都該是慵懶含笑,風輕雲淡的。
他很想讓華嬪高興起來,但卻不知道怎麼做,張開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榮惠到底沒再表露出過多的傷感,一面和朱立軒閒話著,一面洗面更衣。
“今日背書,皇兄又出了個不小的岔子,叫張講讀好一陣說教。”朱立軒手捧著本書一邊說著大殿下的種種醜事,說到盡興處時,他那小大人的聲調還會此起彼伏,十分童趣。
榮惠好笑的看著朱立軒,相處這樣久,除了在太后和朱文燁面前的裝模作樣,總算看到他也有多話開朗的一面。不過,如果不是說大殿下的笑話,就更好了。
“近來,這糕點,二殿下都有吃嗎?”榮惠推過一碟珍珠牛乳酥,笑問。
“華嬪讓人做的,我自然都吃了。”朱立軒斜靠在軟榻上,一手捏了牛乳酥入嘴,一邊道:“味道很好,不過皇阿奶說,多吃甜食,容易胖。”說著,他看向榮惠,摸了摸自己的小臉,瞪著眼睛道:“華嬪,我胖了嗎?”
榮惠原想說,胖些更可愛,但又怕朱立軒已經曉得注重體面,回頭拒絕甜食,比如這牛乳酥。於是,臨到頭她改
口道:“甜食不會胖的,還會讓二殿下的面板更光滑呢。再說,這糕點也是我一點心意,二殿下怎忍心拒絕?”
朱立軒雖聽出榮惠的玩笑口吻,卻是沒再多言,默默將那一碟牛乳酥全部吃完了。
吃完了糕點,榮惠照例讓玉樹為他把脈。朱立軒早就習慣如此,趁著這功夫,忽然問道:“聽說華嬪明日要省親探病?”
榮惠捧著茶盅坐下,笑著點頭。朱立軒歪著腦袋,眨眨眼道:“那我能去嗎?”
“二殿下想去?”榮惠不免有些詫異。
朱立軒目不轉睛的看著榮惠,張著嘴半天才道:“……就是想去。”
榮惠難得見他還有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好笑,但轉念一想,朱立軒年紀還小,想必是想借機出宮看看熱鬧罷。只是……榮惠輕嘆了口氣,道:“聖上只怕不放心呢。”
“華嬪放心,我自有辦法。”朱立軒目光閃亮,唇角彎彎,彷彿是一朵蓓蕾逐瓣綻開。
待到快要天黑之前,榮惠便將朱立軒勸了回去。畢竟如今朱立軒還是住在西太后的雍徳宮中,這麼守著自己兩夜,已經有些唐突。若不是西太后表面因麗婕妤失禮而遭累,實則因沉船之事而遭朱文燁不悅這種背景下,只怕依西太后的性子,早就要敲打榮惠。
但即使西太后處境微妙,榮惠也不想因這種事埋下什麼伏筆。
好在朱立軒一向很懂大體,見榮惠醒轉,被勸了幾句後,便離去了。
明日就是要回家的日子,榮惠昏睡了兩日,靜安宮的事務並未荒廢,要收拾要準備的也沒有落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榮惠喝了口茶,看了一眼窗外的秋色,窗外夜色瀰漫,宜然堂那新賞的五色簷燈映著窗欞,越顯華麗。半掩窗下一株雪球菊花,開得雪山一般。
“秋天裡吃菊花魚片鍋最滋補了。”她忽然想起一些往事,心中猶如螞蟻在咬噬,忍不住吩咐道:“讓蘇娘做一鍋來,把慧婕妤請來吧。”
喜善領命而去,玉樹見了,卻是有些擔憂的道:“事已至此,娘娘和慧婕妤還有什麼好說的,便將那雙面繡搭子呈到陛下跟前,事情也就分明瞭。”
芝蘭見榮惠不答,卻是一跺腳,道:“便是娘娘不忍心,難道還想和慧婕妤這種豺狼虎豹重拾情誼不成?”
榮惠搖了搖頭,嘆道:“我只是不明白。”她明白所
有的職場競爭,也曉得兵不厭詐。但顧梓榆,不該只是榮惠的同事,更不該成了競爭對手。
顧梓榆來的時候,香蓉領著兩個御膳房小宮女正送來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