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
榮惠在建寧宮正殿裡等待的功夫
,很快就有宮人來回稟,去福穹宮與去承慶宮的宮人一同回了,前者稟:“娘娘,莊貴妃往承慶宮負荊請罪去了。”後者道:“聖上正與莊貴妃在殿內敘話,奴婢將話帶給傅總管了。”
莊貴妃果然是個妙人。
此時她既然敢去負荊請罪,肯定是自認推倒錢婕妤乃無心之舉。畢竟莊貴妃多年來樹立的賢德形象無懈可擊,而莊貴妃已有皇長子,又一向不爭寵愛,那錢婕妤的腹中胎兒與錢婕妤本人對其都無動機。
這無心之過的可信度十分高。
幸而榮惠也沒想過憑這一件事就能撼動莊貴妃,只要莊貴妃與之前對錢婕妤安胎藥下毒一事有關……今日這無心之舉就變成了有心之舉。
而是否有關,榮惠說了算。
錢婕妤安胎藥下毒一事,榮惠為了摘乾淨自己,一早打點好了一切,將髒水往誰身上潑,只是舉手之勞。之所以遲遲沒潑出去,不過因為要事多,未曾將這起子事放到心上。如今既然用得到,也就信手拈來。
榮惠向喜善使了個眼色,見她退了下去,這才向宮人道:“往承慶宮去罷。”
話音未落,卻見一個內監冒冒失失撞進來,他十分慌張的拜道:“皇后娘娘,不好了!二殿下忽然發了癲症,周身痙攣,口吐白沫……”
“太醫怎麼說?”榮惠大驚失色,險些站立不穩,幸而被芝蘭扶住,她想到什麼,疾道:“可給聖上報信了?”
內監哭喪著臉,道:“娘娘,太醫們正為難著呢……娘娘,這種症狀奴才們哪敢先給聖上報信,魏公公說了,若是沒治也罷了,若是救治回了,若讓聖上得知二殿下患過癲症,豈不毀了大事!”
榮惠心一沉到底,自然明白箇中厲害,疾步走著道:“去雍徳宮。”
“娘娘,那內監瞧著有些眼生……”玉樹話未說完,迎面卻是來了一行人,細看之下,領頭的是承慶宮的高德子。
高德子如今與玉樹做了對食,對榮惠而言也是半個自家人,故而榮惠也不多掩飾,只道:“本宮這會子忙不開,有事不妨等本宮回來說。”
高德子見榮惠神色沉鬱不耐,不由一愣,眼見榮惠一行要出了建寧宮,才連忙攔住,急道:“娘娘留步!可不能等娘娘回來說啊,是聖上召見娘娘呢!”
榮惠腳步一停,那小內監卻是涕淚交加起來,哽咽道:“娘娘,您可得先去看看
二殿下啊,太醫說他病得厲害,只怕是難得……”
芝蘭見榮惠眉頭深鎖,感覺攙扶的手竟有了顫意,不由冷冷瞪了那小內監一眼,道:“你這話卻是有意思,咱們娘娘又不是太醫,便是看了二殿下又如何,還能當藥醫治不成?”
小內監聽了卻是跪了下來,擦了把淚,哭道:“娘娘自是不能救治二殿下,但二殿下癲狂裡神智已不清醒,卻仍念想著娘娘,口裡直呼著娘娘呢。這宮裡頭二殿下也就只與娘娘貼心,不然奴才萬死也不敢阻攔娘娘面聖的……”
榮惠心騰地一動,有什麼滾熱的東西翻騰上來,硌得發酸,竟怎麼也邁不開步子了。
玉樹顰眉,看了一眼高德子,雖是不忍,仍是勸道:“娘娘,不管怎樣,還是先去了承慶宮再說吧,聖上等著娘娘呢。”
似見榮惠無動於衷,也不顧後面還跟著幾個承慶宮內監,高德子一咬牙上前,低聲在榮惠耳邊道:“娘娘,莊貴妃在聖上跟前可沒說您好話呢,聖上還不知聽信了什麼,正生著氣。依奴才看,您還是趕緊的去吧,不然莊貴妃若是借題發揮……”
莊貴妃先自己一步潑她髒水,榮惠若有一絲理智,也該聽高德子的。但是榮惠死死咬住了唇,到底失了常態,道:“先去雍徳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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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惠進到雍徳宮內殿時,正見蕭太醫與其他幾個太醫在商量用藥,觀其容色,就知此次朱立軒的境況非同小可。
蕭太醫見榮惠到了;忙就上前,正要說什麼,榮惠卻是先進了寢殿,邊道:“進來說。”
朱立軒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仿似一夜之間失去平日元氣。他的小手不住的發抖;腦袋不時晃來晃去,囈語不斷;還無一絲神氣。
榮惠在塌邊坐下,緊握住他發涼的手;連心都涼了幾分,沉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不是在醫治舊毒;竟然就出了這樣的岔子?”
蕭太醫低聲回道:“娘娘,此事蹊蹺的很,微臣看來,這根本就是中毒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