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介意洛汐有此反應,反而一撩衣袍,旋身也躺在了洛汐的身側。
洛汐枕在腦後的纖手微動,繼續按耐住,不予理會。
可還是有些嘆她運氣過好,隨便躺個地方都有美男前來相陪。她得說這是她的“桃花運”太好麼?
赤炎湛不知道洛汐心中所想,也沒有徵求洛汐是否願意聽他吐露心境。清清淺淺的深呼吸後,便自顧自的說道:“知道這聽雨樓的景緻是怎麼來的麼?”
洛汐不動,腹誹:她今天才來,能知道麼?
哦,是了,那管家說是她老孃自個兒設計的!
不過,她依舊選擇保持沉默是金的美德。
他停頓了會兒,似在回憶,不期然的竟有低沉的笑溜出嘴間:“你娘從小就古靈精怪,許是和老四常待在一起,最是愛作弄人。那時候的我,經常被她惹到跳腳。可是,那卻是我這一生中過得最快樂的日子。而這樣的日子,僅僅保持到了她十歲生日的那年。”
赤炎湛的聲音,漸漸沉緩,隱有哀傷流露:“那日清晨,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天氣。我一大早便來到花府,準備為她慶生。因她向來憊懶,常常起的甚晚。我便有意,要在她門前嚇嚇她。不想當門扉開啟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歷來掛滿燦笑的小臉上,竟是一片傷心。我被那樣的她驚愣了,有些無措面對這樣的她。她卻轉頭看向我,對我說‘湛哥哥,我要種一片桃林,很好看,很好看的桃林’,說完,便一溜煙的跑去找伯父,提她十歲這一年想要的生日禮物。”
洛汐身體忽的一震,若黑曜石的大眼便睜得大大的看向赤炎湛。
難不成她娘也和她做了同樣的夢?
赤炎湛沒理她,自顧自的繼續道:“她是花府的公主,是我未來的妻子,是花間未來的主母,亦是花間的聖女,破除詛咒的希望。她身上的光環,足以讓她任何的願望成真。不說一片桃林,便是一天內整座島嶼都為她載上桃樹,都是可能的。可她卻說,她要自己種,一顆一顆的栽種!”抬手於枝椏上摘下一朵開得正旺的桃花,赤炎湛近乎虔誠的置於胸前,“她是固執的,凡是認定的事情,必然會做到。不管多艱難,不管她那時候有多大。而細弱的胳膊,能有多少力量。於是,用了兩年的時間,她想要的桃林,終於載種成功。”
說到此處,赤炎湛倏爾側眸看向洛汐盯著他看的靜逸容顏,眸色漸漸迷濛。竟緩緩伸出手,帶著絲怯懦,撫了上去,薄唇輕啟:“洛兒……”
洛汐心內一緊,她知道他是把她當成她娘——花洛子了。
儘管覺得很不適應,很想拂開面上的這隻手,可是,她終究忍住,不忍心拂去。不忍心輕易打破了這個如此痴情男子的,夢。
好在赤炎湛也僅是一閃的功夫便回神,卻也沒和洛汐道歉,轉眸,又繼續正常的道:“有一便有二。慢慢的,她又說要種花,種草,要蓋小樓,要建荷塘……我們雖有心問她為何突作此想,可她臉上又日益迴歸的笑容,讓大家都不願再去追根究底。只望,她開心就好。”
聽到這,洛汐終是忍不住開了口:“然後呢?你們真的就沒問她為什麼突然不開心,為什麼突然就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不要吧,好不容易有了點線索啊!
赤炎湛涼涼的瞟了洛汐一眼:“你不是不願意來花府的麼?”
靠,這種時候還不忘記來說風涼話嗆她。洛汐雙眸冒火,幾乎想立刻一巴掌拍死這丫的。
赤炎湛似覺得洛汐此刻的反應取悅了他,方又啟了尊口:“後來,在她十五歲生日那天,我與她在桃林遊玩,她終是告訴了我原因。說夢中常常有聽雨樓這片精緻出現,特別是這片桃林。每次夢醒她都覺得心情很沉重,她總覺得這夢有什麼玄機,便把它複製於現實。”
是麼?
那是不是說,她娘在夢中除了見到這片景緻外,並沒見到任何人?
而花間的人想盡辦法要把她帶回花間,許是據此隱隱約約猜到,花間的神女即將歸來?
“你知道花間詛咒一事麼?”既然要問,索性就開門見山,洛汐雙手撐地便坐了起來。滿眼都是期待的色彩。
“這個……”赤炎湛在洛汐黑眸越來越亮之際,方吞吞吐吐道:“也許去問你師傅,你會知道的更詳細!”
然後,他便在洛汐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之大卸八塊時,施施然起身離去。當真是來的輕巧,去的悠然,絲毫沒點負擔!
“那我娘為何最後會選擇離開花間島,是因為這個原因麼?”還是有些不甘心,洛汐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