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爹的禮物,寶石很漂亮。”她對著鏡子照了會兒感到很滿意,但照人的鏡子委實是小了點:“這面鏡子還沒個巴掌大,待會讓行雲去花弄影玻璃坊舀個大的過來。自家東西,不值錢的,隨便用就是了。”
福瑞堂風格的古樸大氣,設計的時候就不知道鏡子該放在哪個位置好看,時間久了倒忘了這茬。
阮子旭把那面鏡子舀過來,瞅了瞅,臉色有些發窘:“說起這鏡子還有點來歷,原是我花重金從波斯帶回來,小小的一面價值三千兩白銀。還是我多買了些,賣家算我便宜的。”
這麼貴!阮珠不可思議:“花弄影玻璃坊相同大小一面鏡子的成本才還不到二兩,爹你買的價格簡直坑人。再說幹嘛在波斯買,在自家隨便舀就是了。”
阮子旭神情尷尬:“開始並不知道,等我買完了才聽說鏡子的產地來自咱們天楚。當時非常驚訝,本想買回來讓女兒高興的,這下只好脫手轉賣了大部分,好在沒虧多少。”
阮珠想起什麼似的,抓住父親手臂,眸子淚汪汪的:“爹爹在外域可聽說大表哥的訊息,他在什麼地方,遇到了危險不,怎麼就一點訊息也沒有?”
阮子旭用袖子給女兒拭淚:“沒事沒事,你大表哥很好,我雖然沒遇到他,但聽說過。別急,先坐下來,慢慢聽爹爹說。”
阮子旭讓奶孃把幾個在玩耍的小外孫都帶出去,講起了關於雲世一的事情。那年他在蒙古開始了西行之路,但走陸路十分艱難,帶了幾百人的商隊,一路上乘著駱駝,跋山涉水,風餐露宿,沿途經過了幾十個國家,直到一年多才到達天竺。待了幾月,才動身去了波斯,等走到波斯已是兩年之後了。
“我先在沿途國家出手了一部分貨物,到了天竺又出手了一部分,很快便聽說有一箇中土來的大船隊早在半年前就到了天竺國,可惜在我到達的前幾個月就離開了。領頭人只知道姓雲,咳,那時候還不知道就是世一,如果知道說什麼也要追上去。後來我又去了波斯,只打聽到中土大船隊在波斯駐留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後來呢?”阮珠急切的追問:“大表哥的船隊往什麼方向航行,是往西,還是往東?”
“聽說是往西,要到大秦去。”
去大秦,那可是很遙遠的路程啊!這時候的古蘇伊士運河早荒廢了,新河道直到十八世紀才開通,想去大秦必須繞過非洲南部的好望角才行。
阮珠呆呆的坐著,他幹嘛那麼執著,不惦記家裡人嗎?
夜裡,阮珠跟世偉提起了這件事,世偉沉思了會兒,道:“我理解大哥心事,宗之是岐王,敏之是雍王,靜言是宰相家的公子。身為正夫的大哥卻是個布衣百姓,珠珠,你想大哥心裡是什麼滋味,外人會怎麼議論?”
阮珠撩起一雙盛滿憂傷的眼睛:“可是我並不介意啊!”
雲世偉給她講:“珠珠你看,作為男人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為了封妻萌子,為了家人過得好,過得有尊嚴,哪怕再辛苦
也甘願。珠珠,你不懂,這是男人的責任。”
阮珠若有所悟:“你上戰場也是責任吧?”
“如果我將來有了孩子,一定會因為我沒出息而自卑著,活著要比別家的孩子更辛苦。我成功了,但大哥還沒有。他是商界的天才,要在這一行做出成績需要付出更大辛苦才行。”他把妻子抱在懷裡,低頭親了會兒:“朝廷軍隊打進赤眉軍的老巢沒幾日,我就帶領逐日軍提前回來,因為惦記你,凱旋而歸的大隊人馬還需一個月才能班師回朝。到時憑著軍功封賞有功將領,我至少也能混個二品的大員。珠珠,我沒給你丟臉,大哥也絕對不會。”
“唉,辛苦你們了。”阮珠幽幽的嘆道。
“珠兒,我和大哥這麼做,也是為了雲家,為了我們共同的孩子,你無須自責。”
次日,是朝臣的休沐之日,除了靜言還在忙,宗之和敏之都在家。
但卻等來了皇帝的聖旨,這聖旨來的挺突然,是給幾位老公封官的。
宗之帶領家人跪下,吏部的官員捧著聖旨朗讀。
等讀完了,阮珠還納悶著。皇帝這是哪根筋不對,沒事特喜歡封官玩?她家小二給了個從二品的樞密院副使,還算是不錯。
但宗之在原先職務的基礎上又加任了參知政事,這可是不小的官職,雖非宰相,但也相差無多了。
敏之由從五品的鴻臚寺少卿,上升到大理寺卿。
皇帝封賞了老公們,很不錯。但沒忘記兒媳婦,對於這一條阮珠還是滿意的,至少不是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