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阮珠想起前日去福瑞堂給父親請安,華三爹在向阮子旭辭行,說了要去老樹村陪阮夫人,當時阮子旭沉思了好久。
華三爹是阮夫人的第三個側夫,膝下有阮夫人生的兩個兒子。阮夫人離開阮家那年,他和孩子卻留下來,從渝州到京城,再到瀾州,一直在阮家做賬房。
阮珠待他也算不錯,華三爹的兩個孩子現今都長大成人。她給他們各自捐了一個看守宮門的五品侍衛,幫助他們成家立業,允許兩人歸了華家的宗譜。如今各有前程和宅子,生活不愁。
華三爹作為這時代的男人無疑是很聰明的,懂得追求。如果當初跟隨阮夫人一起離開,他的兩個兒子便會碌碌無為,像朱四爹那樣在小山村裡庸俗度日,耽誤了孩子一輩子。
前些日子,阮珠又派人打聽了阮母的訊息,回信說朱四爹膝下的兩個兒子扛起了鋤頭下地務農。原本他們不必這樣辛苦,阮玉去的那次留了不少錢,但不知著了誰的紅眼,半夜三更闖進去搶劫。朱四爹為保護孩子,不幸捱了一刀,只過一夜就嚥氣了。
至於魏容早在近幾年就死於花柳,幾年前他被阮夫人從暗娼裡接回來,就被查出來得了這病。據說發病的樣子很恐怖,全身流膿。阮夫人擔心家人被染上,跟兒子把魏容抬去了一所廢棄的破廟,每日在視窗往裡扔幾個饅頭。
阮夫人現在跟兩個兒子生活,生活非常拮据,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但為什麼不肯回來?
真是何苦來!阮珠不明白阮夫人在堅持什麼,是骨氣,還是沒臉面對昔日的愛人。但她決定要親自去老樹村一趟,就綁也要把阮夫人給綁回來。
華三爹走進來,給阮珠行了禮:“娘娘,我是向您來告別的,這些年多虧你幫忙讓楊兒和賢兒過得順風順水,如今成家立業。我也放下了一樁心事。”
阮珠眸子轉了轉:“你想去哪兒?”
華三爹眼神微微悽楚:“當初沒跟你母親離開,是怕誤了兩個孩子,現在他們都有自己家庭和前程。我原該陪你母親了,聽說她過得很不好。”
阮珠幽幽嘆了聲:“我正想往老樹村走一趟,不如一起去吧!”
華三爹眉間閃過喜色,隨即又黯然下來:“就怕你母親脾氣太犟,還是不肯回來。”
“那就把她綁回來。”
老樹村距離瀾州五百里,山路難行,乘坐馬車每日只能走幾十裡的路,十餘日才走到。
“才幾百里路,如果換了我騎馬來只需三日便成,你累不累,要不下車要歇一會兒吃點東西,再進村子。”雲世偉被封了樞密院的副使,還沒去上任,就陪了妻子一遭來了老樹村。
山路崎嶇難行,阮珠被顛的昏頭漲腦,幸好一路上被他抱在懷裡減少了顛簸之苦。
“還好啦,你忘了我們南疆逃難那陣子比這更慘,那時我還懷了志熙呢!”
雲世偉想到那陣子慘況,卻是單獨兩人在一起最長的一段時間,又覺得充滿甜蜜,低聲笑道:“珠珠什麼時候也肯給我生個孩子?”
阮珠想起自打出來的這幾日,一直沒給孩子餵奶,這奶水便回去了,只要來了月事就容易懷上:“二表哥,你有沒有吃避孕藥,如果沒有,我可以為你考慮這個問題。”世偉是二十六歲的男人了,在古代到了這歲數還沒兒子很不應該。
“沒有,當然沒有。”雲世偉一疊聲的答著,激動抱住妻子親了好久。
阮珠帶了幾十人的隊伍進了老樹村,村民們從來沒見過這陣勢,都出來看熱鬧。
隊伍停在阮夫人家的門口,她一身雍容華貴由雲世偉從車廂裡扶下來。
村民們指指點點,都透著驚奇和豔羨的目
光,誰也沒有勇氣上前。
雲世偉牽著妻子的手走進小院,華三爹在後面的馬車下來,卻不敢跟的太緊。
阮珠站在小院裡,驚訝異極了,望著房頂的男人和地面上做活的母子,眼裡神色全是匪夷所思。
院子裡很熱鬧,地中央退了一大垛乾草,朱四爹的兒子朱明把乾草紮了一束束。阮夫人再把紮好的乾草往房頂扔,上面那個男人接到手裡,把房頂鋪的整整齊齊。
上面的那個男人四十左右的年紀,相貌俊朗,儘管膚色黝黑,卻透著精神。阮珠認識,太熟悉了,對世偉道:“我們來的時間不對,這趟差事被爹爹給搶走了。”
不錯,上面裝修房子的男人正是阮子旭。但他什麼時候來的老樹村,怎麼也不告訴她一聲,害她白白辛苦一趟。唉,老人家的心事忒難猜。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