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總想把那層面具撕下來看看。這樣的執念,就象是貓見了老鼠就忍不住要伸出爪子逗弄一般,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若是讓京城那些名門淑女知道她們求而不得的如意郎君此刻不光人被她佔據,連心還要被她泡在醋缸裡揉搓,只怕更要妒忌得發狂了吧?
袁茵茵忽地有些心虛,不過轉念一想,那人都是她的了,她還有啥可怕的?
想她袁二小姐,好歹也是在二十一世紀,無數宮鬥宅鬥小說中薰陶出來的大好女青年,就算是莫名穿越到這不知哪個時空的古代,哪有這麼容易就被那些千金小姐們打倒的?
看她僅憑一個小小的仕宦之女就拐回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帥哥,讓無數人大跌眼鏡,就知道袁茵茵附體的錢大小姐的戰鬥力了。
至於她的夫君嘛,雖然一時給扔進了醋缸,但相信還是能爬出來的。實在爬不出來,三天後她也會回去幫他把那隻缸給砸了。
瞧,她袁茵茵是個多麼通情達理的好妻子?
只不過那無中生有,敢把她老公推進醋缸的女人,卻是應該刪除格式化了。袁茵茵自認是個好人,但誰要是敢妨礙到她的幸福,那她也可以順手乾點壞事。
“少奶奶,咱們莊子上的人聽說您來了,特意孝敬了些野味過來。老夫人是長年茹素的,問您想吃什麼就好吩咐人做去!”
吸溜,有人明顯偷偷嚥了咽口水,把那些美人心計拋到九霄雲外,伸長了脖子問,“都有些什麼?”
“您來得急,他們來不急準備,只抓到一對野兔,兩隻山雞。您要是肯多住幾日,他們這就進山給您獵幾隻麂子山豬去!”
某個號稱來吃齋唸佛的人聞言頓時心頭大快,嘴裡的口水幾乎氾濫成災,面上卻望著窗外那一尺深的積雪假意客氣,“那怎麼好意思?這樣大雪天,實在太辛苦了。”
“沒事兒,他們常年住在這兒,都是幹慣的。再說這片山林裡的野味也算是咱們家養的,就備著各位主子奶奶們來了嚐鮮,要抓也容易得很。”
原來如此麼?某人的眼睛亮了不止一分。嘿嘿,那她還客氣個啥?“趕緊派個人回去報個信,就說我要在這兒陪奶奶多住幾日。”
別苑裡的丫鬟們就見少夫人一面吩咐著,一面急吼吼的往廚房而去。
“燒烤,這個必須得燒烤!有孜然沒?有八角沒?趕緊醃上!”
下人們無不掩面而笑,少奶奶這無肉不歡的脾氣,只怕是怎麼也入不了佛門,進不了清靜之地的。
只是看著那雪地上深淺不一的兩行足跡,卻是有人憐惜,有人妒忌。
就在袁茵茵苦心鑽研著如何將一道野味做出幾種吃法,她可憐的夫君卻在家中坐臥不安,茶飯不思。
在屋裡來來回回轉著圈,嘴裡不住嘟囔,“這麼冷的天,她身子又弱,在那山上怎麼受得了?這大毛衣裳也不多帶幾件,手爐也沒拿,總是這麼丟三拉四!”
有機靈人討好的問,“那少爺您要不要過去瞧瞧?”
男子下意識的想點頭,但瞟見旁邊忍笑的臉,頓時覺得面子上下不來了,“這本來就是你們這起子奴才應該操心的事,怎麼少奶奶出門也不多提點著些?”
見有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之勢,有眼色的奴才們紛紛告退。獨有一抹櫻紅色的嬌俏身影閃了出來,討好的道,“姐夫,要不讓我去吧,也勸勸姐姐早些回來。”
“那多謝了。”男子淡然敷衍了句,眼角卻一直盯著收拾東西的下人們,不時插言,“這東西擱在這兒做甚麼,那東西又是誰的?”
下人們想笑不敢笑,不停的將主子看不“順眼”的東西打包。
夜深寒重,琴音渺渺。
有一種來自本能的危險直覺,令得正闔目安睡的袁茵茵驀地驚醒,待要起來,卻發現全身毫無力氣。
這是怎麼了?她想開口呼救,卻只覺得一陣眩暈。而呼吸之間,又是熟悉的艱難。
靠!難道又是煤氣中毒?老天爺你也忒不厚道了!
兩日後。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頂風冒雪,趁興而來的男子抱著亡妻屍身,整個人如冰雕石砌,一雙黑中泛藍的眼裡寒涼如冰。
“中了炭毒?你們倒是找的好藉口啊!”
所有的人無不戰慄,似是頭一次認識他們的主子。離了那個他唯一願意付諸溫柔的妻,此刻的男子,不再是那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冰冷的面孔下是鐵石般的無情,宛若地獄修羅,令人心驚。
就聽那緊抿的唇中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