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倒還真是個人才,都病成這樣了,居然還能想心思逃跑,“那你想怎麼做?”
趙庚生在狹小的櫃子裡勉強轉了個身,把被縛的雙手送到她的嘴邊,冷靜吩咐,“咬開。然後砸了這櫃子,咱們逃出去!”
夠果斷,也確實是個辦法,但錢靈犀還有些顧慮,“這櫃門都上了鎖,那外門肯定也上了鎖,咱們就是逃出這裡,外面怎麼辦?”
趙庚生回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有手有腳的,不會跑嗎?難道你想等在這裡,被人賣了?”
呃……確實是錢靈犀想複雜了。不管怎麼說,先過一關是一關,比坐以待斃強。當下沒有二話,張開小嘴,用那白嫩嫩的小乳牙死命咬他的繩索。
趙青山真是個王八蛋,對自己的養子都綁得異常緊,粗糙的麻繩直勒到肉裡,趙庚生的一雙手腕早給磨得青紫紅腫了。
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他的一雙手,錢靈犀只覺觸目驚心,那哪裡是一雙孩子的手?佈滿厚厚的老繭,在這大冬天裡還生著不少凍瘡,有不少都破了皮,流著膿血,悽慘無比。
錢靈犀不敢再看,只專注的咬他手上的麻繩,很快小腮幫子就痠軟無力了。幸好趙庚生不惜皮肉的狠命掙扎著,居然給他掙得鬆了,嫌錢靈犀動作太慢,他拼著硬生生剮破一層皮,抽出一隻手來。
趙庚生大喜,鬆脫了兩手的他就象是掙脫牢籠的小鷹,頓時麻利的解開了腳上的束縛。
“快來幫我!”錢靈犀趕緊轉身,把自己的一雙手也遞上去,趙庚生正在給她解開繩索,忽聽前面門響,有人回來了。
兩個小孩頓時變了顏色,見趙庚生想孤注一擲的往外衝,錢靈犀趕緊喝住,“不能去!我們兩個打不過他們的,你快把手腳假裝綁起來,等有機會再說。”
趙庚生烏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有一瞬間的猶豫,可是很快,他就飛速的將自己的手腳重又綁起,卻是留了個活釦,閉目裝死。
這小子是個演戲的好手,錢靈犀有樣學樣,往他身上一靠,同樣裝暈。
“噯喲!”門外傳來一個婆子尖利的驚呼聲,“我說張家兄弟,你好歹得個閒也把你這屋子拾掇拾掇啊,差點害我跌一跤!”
“對不起對不起,這都是我的不是。請您老就看在銀子的份上,委屈一下吧。”
錢靈犀默默想著,這應該就是趙青山的朋友了。
“嘁,人還沒見到,是賺是賠還不一定呢,你倒是說得輕巧!”
趙青山說話了,“我自個兒的孩子難道還能不清楚麼?那小子別看才八歲,可壯得跟頭牛似的,尋常十一二歲的孩子都沒他高大。”
啥?錢靈犀忍不住睜眼看了趙庚生一眼,這個看著跟錢揚威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居然才比自己大兩歲?這基因的力量也太強大了吧?他究竟有一對怎樣的親生爹孃啊!
櫃子上的鎖被開啟了,趙青山還在絮絮誇讚著自己的貨色,“還有一個丫頭,也是水靈得不得了,什麼活都會幹,給人當丫頭童養媳,或是賣到窯子裡,都是大價錢。”
黑心的混蛋,詛咒你下地獄!錢靈犀在小心眼裡忿忿的咒罵著,在櫃門開啟前的一瞬間,閉上了眼睛。
一雙粗糙的大手把她的小臉粗魯的扳了過來,“宋大娘,您看,我沒吹吧?長得是不是很得人意?”
一雙帶著濃烈脂粉香氣的胖手劃上了錢靈犀的臉,又摸了摸她的小手,“這個還湊合。”
“您再看這一個。”
錢靈犀感覺得到,自己身下的趙庚生也被強拉了起來,但那姓宋的牙婆卻在看到趙庚生時,頓時擺手了,“這個我不要,都病成這樣了,買回去還不知能挺幾天。你們是瞧著我老眼昏花好欺負是不是?”
“怎麼能呢?這小子是受了點風寒,不過喝兩碗薑湯就好了。他身子骨可壯得很,沒事的。你瞧這大手大腳,哪裡會出岔子?”
“哼,若是這麼好醫的話,你先灌他兩碗薑湯等他能下地了咱們再談。”
“您別這麼說呀,我們兩個大男人,怎麼伺候得了這兩小祖宗?還是您老有手段,帶回去調理調理就好了。”
“張老四,你別在這兒跟我打馬虎眼。這倆孩子怎麼來的,看在咱們街坊一場的份上,我就不多問了。但我們這行也有我們這行的規矩,買貴不買病。這男娃你們要是調整好了,往我那兒送沒問題,但眼下我實在不能接。至於那個丫頭,咱們倒是可以坐下來商量商量。”
錢靈犀心中大急,有趙庚生在,多少還有個伴。這要是把自己一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