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樣的要求,暗覺煩惱,給杜誠使個眼色,他也沒轍。
馮四隻能好言好語的哄林氏將錢放下,“你放心,我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放人。你給了錢就回去,你男人今晚肯定到家。”
林氏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哆哆嗦嗦,卻是咬緊了牙關不肯相讓,“不行,我一定得看到人。這錢……這錢是我們全家所有的了,我不能就這麼給人。”
也許女人在錢財方面天生就小氣一些,但這份小氣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對家庭的責任感。如果換作從前的林氏,她可能還沒這麼勇敢。但現在的她,剛剛送走小女兒的她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示弱。
馮四沒了辦法,頻頻向後頭使眼色,他們所在的小巷是很僻靜,但也不是無人經過的死衚衕,萬一有人來了,這事就不好辦了。
杜誠只得拉低了斗笠站了出來,放粗了嗓子道,“我們道上的人有道上的規矩,你放心,說了放人就會放人,不會少他一根汗毛!”
林氏卻瞧著這人的身形覺得有些眼熟,她靈機一動,故意把話套下去,“那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騙我?”
“那件衣裳都給你看了,你還有什麼信不過的?”杜誠一急,話裡帶了幾分原本的聲音。
林氏心中警鈴大作,這人是熟人,她一定聽過他的聲音!她心中越發起疑,把錢抱得更緊了,“一件衣服能證明什麼?萬一你們已經謀害了他的性命,拿件衣裳有什麼用?我不管,我一定要看到人。要是你們拿不出來,這錢,我不給了!”
她轉身作勢要走,杜誠大急,本能的抬起頭來,“說了有人就有人,你怎麼還……”
他的話語,消失在林氏瞪著他的目光裡,“原來是你!”
杜誠心中大駭,完了,給她看到了!他腦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把林氏的嘴給堵上,把錢搶過來!
看他要動手了,林氏嚇得失聲尖叫,“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救命啊!”
不僅是守在橋那邊的林守業等人,就連匆匆趕來的錢文佑也聽見了。
“娘,是孃的聲音!”錢靈犀提起小裙子就往那裡飛奔。
可是很快,就給錢文佑趕上並超過了,“月虹,月虹!”
這聲音不止林氏聽見了,杜誠和馮四也都聽見了。怎麼辦?兩人交換一個眼神,果斷的全都伸手去抓林氏懷裡的包袱。
“不許搶,不許搶!你們這幫強盜,放開,放開!”林氏聲嘶力竭的尖叫著,拼命的想捍衛自家的財產,可是她畢竟是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敵得過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就算是指甲都給抓斷了,流血了,還是毫無辦法。拼盡全力的林氏眼睜睜的看著裝錢的小包袱最終被人從她懷中搶走,心都快碎了。那是錢嗎?不僅僅是錢。
那是小女兒第一次孝敬全家人的禮物。是公婆可以炫耀的金戒指金耳環,是孩子們將來嫁娶的門面,更是小女兒將來不如意,回家之後唯一的退路。
林氏只覺渾身血往上衝,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眼裡除了她家的小包袱就什麼也不剩下,她猛地撲上前,一把將杜誠的衣袖給死死拖住,指甲甚至掐進了他的皮肉裡,厲聲道,“還給我!把錢還給我!”
杜誠只覺胳膊上一陣劇痛,想都沒想,反手就重重一甩,可是林氏抓得是如此的牢,她根本就是已經豁出去了,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死死的摳在那隻胳膊上,怎麼也不肯放鬆。
耳聽著錢文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杜誠心中大急,他的一隻手還和馮四拉扯著那隻小包袱,誰都不肯放手。
緊急時刻,馮四道,“你快撒手,先把這女人甩脫要緊!要是咱們兩個都給抓到了,可就人財兩空了。等我先走,回頭你來找我!”
杜誠無法,只得道,“那你可不能黑我的!”
“那是當然!”見他略有鬆脫之意,馮四立即抓著包袱,跟兔子似的躥了。
杜誠騰出手來,自然就有力氣了,把林氏抓著,狠狠的往後推到牆上,“瘋女人,快放手!”
“不放,你還我們家的錢來!”
林氏緊緊揪著他,眼裡幾乎快冒出火來。林守業離得近,已經慌慌張張的趕進來了,“你什麼人?快放開我姐姐!”
杜誠心中一慌,不管不顧的提起拳頭就往林氏的肚子上打去,這是人身上最柔軟也最吃痛的部位,這也是從前錢文佑顯擺他那三腳貓的功夫時教給朋友的。只是當時的他肯定沒有想到,他所謂的朋友居然有一天會用這種陰損的招數來對付他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