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閒話,心中也記掛起家中的兄弟們來,錢揚武倒還罷了,年紀畢竟小上幾歲,只是錢揚名,她真心盼他中個功名,省得小堂哥把自己逼得太狠。
只是想起科舉,她又惦記起趙庚生來,那小子不是聽說用功得緊麼,也不知考中武秀才沒有。她隨口就問了起來,“你們知道武舉是怎麼考麼?”
“知道啊。”軟軟和紫薇都是原來國公府中訓練了伺弄筆墨的丫頭,於這些科舉大事都 是瞭若指掌。
南明王朝的武舉只有三年一次,除非遇到戰事,否則不設恩科。各省府每三年開考,前六十名授武秀才,然後由省府學衙統一組織進京考試。
與文科舉一樣,首先進行筆試,然後上演武場進行較量。只要這六十人成績不太差,都會獲得武舉人資格。如果在考試中表現優異,不僅可以得到進士等功名,還可以直接授職任官,其餘人等就進入武學上舍進行學習。這個跟文科舉的庶吉士差不多,培訓完畢,若是考核合格,便擇優分配。
軟軟跟錢靈犀講得格外仔細,“我朝對軍隊歷來控制極嚴,就算是官宦子弟,也不能隨隨便便進到軍中,所以這武科舉便算是習武之人唯一的晉升之路了。每回開考,競爭都是極其激烈的。而且皇上往往親自到場監督,要是沒有真本事,一上場就得給人撂趴下,任你是誰家王侯世子都沒法子。但若是考得好,卻是極為榮耀。象信王府的大姑老爺,他從前就中過武探花。”
錢靈犀聽得如此難考,連連咋舌,任憑趙庚生再如何下苦功,畢竟年紀太小,他要是能有個機會進京參考就不錯了,想要名列前茅只怕沒那麼容易。
但有人肯定不這麼想。
京城。
“讓開讓開,都讓開點!”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個高大的布衣少年揹著個包袱,正火急火燎的往某處趕去。
今天是科舉開考的日子,大街上多的是穿著儒衫,頭戴方巾之人。目標都是同一個方向——貢院。但也有例外,就譬如這位考生。
因為京城的舉子多,地方金貴,沒有那麼大的地方同時容納所有的考生,故此分散了幾個考場。但朝廷為了防止考生作弊,不到考試這天,不會在貢院門口張貼告示,通知考生到底是在哪個考場。是以考生們都得起個大早,先趕去貢院,找到自己的名字,看是在什麼地方考試再說。
京城的百姓一見這少年的打扮,就知肯定是要去找考場的。寬容的紛紛讓出路來,讓他先行。
趙庚生真是覺得倒黴透頂,他一大早跟大隊人馬跑到這兒來,結果會寧府就他一人被抽中要到城西最遠的一處考點,雖說離考試時間還早,但哪個考生在奔赴這樣重要的考場路上還能做到鎮定自若?
趙庚生簡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雙翼了。這該死的京城,物價真是貴!平日租一匹馬至多百十來文,可今日卻漲到一兩銀子,還是有價無市。可以出租的提前一個月就給人訂完了,他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上哪裡租去?
帶他們來考試的會寧府官吏費一清倒是想把馬車給他代步,但那種拖他們上京的大馬車個頭太大,要是在京城這人擠人的路上走到城西,只怕真是要遲到了,是以趙庚生二話不說,拿了自己的學籍和包袱,就大步流星往城西趕去。
路上當然也有不少跟他一樣的倒黴蛋,同樣提著包袱急急往城西趕。
不過有些學子卻精明一些,有位白衣秀才便攔住本地百姓打聽,“可有甚麼往城西考院去的近路麼?”
“有的。”好些熱心人早等著這個可以顯擺的機會了,“你們從這個衚衕插過去,然後往北,見到一所仁德堂時再往西是最快的。要是不清楚,路上再跟人打聽就是。”
“多謝。”趙庚生跟在後頭聽見,也抱拳道了聲謝,然後搶在前頭,大步往人指引的方向去了。
京城的衚衕密密麻麻,那人說得簡單,但真正進去了,卻是七彎八繞,還得走不少路。卻且喜這一路上清靜許多,不再有那些惱人的車馬擋路,趙庚生盡情放開步子,倒也走得暢快。
只是在問過一位坐在門口剝豆的大嬸,又拐進另一條衚衕時,忽地迎面慌慌張張跑來一個四旬婦人,看見趙庚生就一把攔住,“小夥子,麻煩你來幫忙救個人吧,我家孩子掉溝裡了!”
趙庚生一聽,二話不說就要跟她走,“人在哪兒?”
“就在前面不遠處,你快隨我來!”
可是趙庚生隨她走了兩步卻又停下,“我這還要去趕考呢!大嬸,您另找個人吧。”
可那大嬸卻急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