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便宜,自己不吃虧,那這人做得就太失敗了,也不可能交到真心的朋友。當然,如果遇到那實在不講理的。那就不必客氣,縱是翻了臉,斷了往來也沒什麼。”
聽她這一番做人的道理。錢靈犀獲益非淺。卻見石氏又瞧著錢敏君格外交待,“雖說吃虧是福,但你也要記著。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有時候自己不痛快就得說出來,否則沒人會心疼你。”
這又是在擔心她出嫁之後了,錢敏君雖知娘是一番好意,卻也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趕緊轉換話題,瞅對面的錢靈犀一眼,“噯,那個陳晗什麼時候來?”
“你催什麼?你妹妹不是已經去了信麼?不過此去榮陽路途遙遠,只怕最快得要一個月才能到。”石氏說著。卻也憂心忡忡的看向錢靈犀,“你說,那法子真的可行麼?”
“絕對可行!”錢靈犀拍胸脯保證下來,“實在不行,我找人演出戲去!”
錢敏君在對面皺皺鼻子。“是啊,有些人就是慣會作戲。”
“敏君!”石氏沉下臉來,“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場戲是我讓你妹妹做的,你要有什麼不服氣,衝娘這兒來!”
錢敏君頓時收斂了顏色。老實下來了。錢靈犀瞅著暗笑,心裡卻也在惦記著陳晗之事,不知他能否及時趕來。
在得知高傑要收回錢家的地之後,錢家人商量了半宿,群策群力想了個主意。先讓石氏故意放出要賣裝置的風聲,然後錢文仲扮黑臉,把此事回絕。趁高傑防範減輕之際,錢靈犀打算讓陳晗找個生面孔來,以買下錢家糖廠裝置並改進生產為由,把糖廠改頭換面,繼續經營。這樣便是擴大生產,也再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石氏算了筆賬,自從糖廠開始製作花糖之後,整個利潤比從前翻了一番還不止。如果往後按錢靈犀所想,弄上精美的包裝,再開發一些夾心餡的新花樣,只怕利潤會更高。若是就這麼放棄,實在太可惜了。
錢文仲的任期雖然不長,但高傑同樣也不可能在這裡久呆,等到錢文仲離開之後,弄幾個靠得住的生面孔在這裡打理糖廠生意,又如何使不得?
錢文仲雖然是官宦之身,不許從商,但他還能幹得了幾年?那麼多高官重臣家裡都有不少產業,難道就不許他們家留一份麼?況且兩個女孩兒出嫁之後都是外姓人,並不在官府限制經營範圍之內。若是能給她們留一份長久有出息的產業,這可比什麼嫁妝都強。是以錢文仲和石氏考慮再三,仍是決定冒險把糖廠辦下去。
眼下就只等陳晗來了,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錢靈犀已經偷摸從空間裡給林氏託了個夢,把此事清楚的交待了過去。林氏一聽這是要給自己女兒攢嫁妝,頓時拍著胸脯把事情應下,要編什麼瞎話去哄得陳晗過來,就由她去操辦了。
錢靈犀估摸著陳晗收拾收拾,這幾天應該就要上路了,她現在更加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江南的春天總是來得早些,北方還是冰雪世界,橋頭鎮這兒的柳樹已經抽出了米粒大小、灰褐色的嫩芽,遠遠看去,好象出殼雛鳥身上覆著的細短茸毛,說不出的可喜。
年雖過完,但正月的餘韻還未散去,出門逛街的大姑娘小媳婦依舊打扮得光鮮亮麗,只是大家的步履比年節時更加匆匆,那是要準備新的一年新的開始。一年之計在於春,自然忙碌。
一輛普通馬車在興隆客棧前停下,夥計早已經熱情的迎了上來,待車簾一掀開,裡面坐著位年約十五六,鵝蛋臉兒的姑娘,雖然鄉下姑娘沒城裡丫頭講究,成天塗脂抹粉的,但她那一種天然去雕飾的青春質樸之美還是很吸引人們的目光,尤其是那一雙活潑潑的眼睛,似是閃耀著無窮的熱力,看得人就滿心歡喜。
夥計咧開嘴笑了,“真是貴客到了!錢姑娘,快請下來吧,你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錢綵鳳略有些赫然的一笑,“我在家裡呆得悶得慌,大娘出來辦事,就跟她一起出來走走。這會子逛得累了,我先過來坐坐,一會兒大娘就來。”
其實是莫氏帶她出來置辦嫁妝了,太上皇賞賜的那些首飾衣料足以給錢綵鳳撐面子,但那是皇上的,莫氏自家還想給她準備一些平常穿戴使用的東西。
錢綵鳳逛了一時,挑了幾個花樣,她今天心裡有事,不耐煩跟莫氏在那兒錙珠必較的討價還價,推說不舒服,先跑到客棧來等著了。
夥計一面跟她說著話,一面把馬車上的小梯子放下,抬臂讓錢綵鳳扶著下來。要是從前,她一蹦就下來了,不過今天因為上街,穿了身出門的新衣裳,所以錢綵鳳做了回淑女,老老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