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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及此,他又妒忌起房亮來。還是那小子好運,一來就中了舉人,又趕上朝廷挑選官員,雖然只是個八品,但畢竟是吃皇糧的正經官員了。要是自己當年來時能安心用用功,也考個功名。現在不早也頭戴烏紗,身穿紅袍了?
說不後悔,那是假的。可陳崑玉一轉念,又忿恨起來,也就是如此,自己才會上了錢家大房的當,說什麼只要讓他來調戲錢湘君一把,或者毀了她的容,就能保舉他為官。可是眼下呢?自己跟條死狗似的被扔在這裡。每天除了一碗清水和幾個冷透的饅頭,什麼也得不到。
陳崑玉暗罵自己沒腦子,此事就算是成了,錢家人又豈會輕易放過自己?錢湘君畢竟要嫁進信王府的人了,若是自己當真毀了她的容,只怕立即就會把他送進官府,只說是他們之間的私怨,自己又無憑無據,怎能辯白清楚?
可是現在想明白了又有什麼用?錢家沒有殺他。應該是還有些顧忌。所以這樣一直關著自己,定是怕事情敗露。自己會把他們的醜事說出來,可自己不能老這麼半死不活的被困著啊?這樣下去,自己不瘋才怪。
可他怎麼才能逃出去呢?
陳崑玉正在糾結之時,忽地聽到門外咔嗒輕響,卻不象是平日來送食物的聲音。
“誰?”
這一瞬間,陳崑玉的腦子裡轉過無數念頭,只要不是來取他性命的,什麼都好說!
……
中午才辦過了錢湘君的回門宴,晚上錢玢又在家中擺了個家宴。他已經定下明天啟程返回榮陽了,今天晚上,當然是和留在京城的族人們吃頓飯熱鬧熱鬧。
當喧譁散去,錢玢獨自回到書房裡,這才卸下面具,重重的長出一口氣,露出濃重的疲憊之意。外人都看他這國公爺做得風光無比,可這位置坐得有多辛苦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揉揉痠痛的太陽穴,錢玢是真的覺得自己老了,越來越難以挑起整個家族的重擔了,可是把這副擔子交給誰呢?
一想起錢揚熙,他忍不住就在心中嗤笑,立即否決了去。可他已經老了,等不到重孫子長大了,若是把國公的位置讓給那兩個兄弟家的孩子,他確實有些不甘心。
可要是把國公府交給揚熙,那就是自毀門庭,就算錢家已經脫離了政治鬥爭的中心,但將來的事誰說得清楚?萬一一時不慎,弄得家破人亡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別的不說,就看在處理錢湘君的事情時,錢玢就能看出這個孫子的狹隘和偏私了。
當初,把錢湘君送到信王府去,是大房同意的。就因為看她長得和錢明君頗為相似,又急需一個孃家人照顧郭長昱,所以就讓錢湘君沒名沒份的呆了下去。從這一點上,大房是虧了錢湘君的。她就算是鄉下來的,畢竟也是錢家人,一個女孩子,犧牲了那麼多年的青春,連大房半個謝字也沒得到,這樣的事說得過去麼?
好容易等那丫頭在郭家熬出頭來了,卻又見不得她的好,千方百計想把她踩下去,甚至不惜毀了自家名聲。
錢玢苦笑,就這樣眼裡只有自己的人,怎麼能照顧好整個家族?
忽地,門外傳來爭吵之聲。
因不想被打擾,錢玢沒有點燈,也沒讓隨從跟著,看來吵架的人是不知道他在這裡。
“七姐姐,我真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樣背地裡壞我名聲。我們怎麼說,也都是一家人,你這樣毀我清白,有意思麼?再說,這裡頭還關係到定國公府,甚至皇家的名聲,你們這樣做,難道不怕給錢家惹禍?”
前頭的話倒還罷了,可聽到後面半句時,錢玢的心驀地抽緊,忍不住走到窗前,向外觀瞧。今晚無月,但藉著走廊下的燈籠,錢玢看清了,那質問的人是錢靈犀,被質問的是錢慧君。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要是你叫我來就為了這事,那我要走了。”酒宴散後,錢慧君本要回屋,卻被一個臉生的丫鬟假說有事約到這裡。她還怕是廣元子也跟上了京城,可過來一瞧,卻是錢靈犀。讓下人散播流言確實是錢慧君乾的事,不過卻不是她一人,而是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有份參與的。
錢靈犀既然約她來此,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見她不認,索性翻起了舊帳,“哼,你別以為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我娘那日在去小世子的院子之前,曾經路過一間屋子,親眼見著個婆子和丫鬟說起如何陷害我姐之事。她還記得那婆子臉上有顆痣,那丫鬟小嘴生得挺漂亮,如果我沒說錯,那丫鬟就是你屋裡的曉霜吧?”
錢慧君被問得窘迫,也撕破臉了,“既然你們都看清楚了,怎麼不去找老